柳笛怅然。她从没想过,尚晨会不满意思瑶。
她一直以为,只要是巧娘的转世,他就会接受。
原来还有分别。
“又过了一段时间。”思瑶抽着鼻水,苦笑,“他又问我是谁,我不耐烦了,对他说,我是思瑶,然后……然后关系土崩瓦解,荡然无存。呵呵,我为什么要说真话呢,一直骗他不就好了么,都怪自己傻。”
“是他把你赶出来的?”
“是我自己选择了离开……”她说,泪已满面,“看都不看我一眼的日子,我不想再熬了。我回来找齐瑞涵,不是我对他有意思,我只是想找一个爱我的人,给我片刻温暖,让我好好休息一下。却不想……”
却不想真正的柳笛在这里。
于是连最后的可能都被夺去了。
柳笛抹去她的眼泪,“好了,不要哭了。你可以住在这里,想住多久都行。”
思瑶捂着小腹,躺卧在地上,“住到死为止,死后。下一世和他做路人。可他怎么能那么做,追过来,拿掉了孩子。他,他当真是不想和我再有半点关系了。”
“是不是有别的误会,他不会那么绝情的!”
思瑶毕竟也是巧娘的转世,况且没多久前,尚晨还要带她走呢,没关系会恶劣成这样。
“如果是变心了,就能解释的通了。”
“嗯?”
“他爱的不是巧娘,而是你……或者说他只爱你那部分!我根本就是多余的,至少现在是。”
柳笛自己亦说过,人生有很多变数。“可,可是我们都是一个人啊,没理由……”
思瑶含泪道:“都是你!为什么你没有死!让我一无所有。”
“……”柳笛也急了,“我已经尽可能做到最好了,你还想怎么样?你也知道我们原本是一个人,我并不欠你的!”
什么叫她没有死?!难道她前一次自尽成全他们还不够。
“不欠我的?你怎么不欠我的,你把尚晨还给我!”扑上去,再一次摁住柳笛的喉咙,双眼圆瞪着,她喊,“如果你死了,至少齐瑞涵会接纳我,我也不至于一无所有,你什么都有,可我……看我……”
泪水模糊了视线,看不清柳笛的面容。
柳笛趁她哭的抽噎的空挡,用力掰开她的手,把她推翻,是爬出几步后,大口大口的喘息,威胁道:“你再敢伤害我,我绝不……”绝不如何?她也不直道。
就像思瑶自己说的,她已经什么都没有了。
都是一个人,柳笛又如何能狠下心来伤害她。
思瑶跪在地上,哭哭笑笑,“事情怎么会变成这样……我当初真的以为不会再分开了的,哈哈,为什么?”
“你先把身体养好,其他的事情,我们日后再说。”
柳笛扶起地上跪着的思瑶,好声劝着,虽然这个刚才曾两次要掐死她。
从思瑶房里出来,柳笛回到寝殿,摘掉人皮面具,对着镜子察看脖子上被思瑶卡出的血痕,“她是真动了杀念啊,下手这么重!”
聚精会神的凝视镜中的自己,突然身后啊的一声,吓的她手中的镜子啪的一下掉在了地上,柳笛回眸,怒道:“你干什么?”
瑞涵蹭上来,笑眯眯的说道:“当然是吓你喽。”
“你闲得慌,是不是?”
“嗯。”挽着她的头发上裹巾,“给我讲个故事,解解闷吧。”
“齐瑞涵,你几岁了?”
头一歪,干脆的回答,“七岁。”
“……”面对一个以‘我就是无赖,你能把怎么样’的家伙。任何语言上的攻击都是苍白的。柳笛无语半晌,垂下眼睫,“你去找睿庸吧。”
摇头,“不。”从后面抱住她,下颚搭在她肩上,“你不愿给我讲故事,至少该和我说说,你与思瑶说什么了吧。”
“我烦着呢。”柳笛把领口提了提,掩盖住思瑶带给她的伤痕,“思瑶以后没地方去了,若是留在瀚王府,那我就的时时刻刻戴着人皮面具了。”
“你不是挺喜欢戴这玩意的么。”
柳笛飞他一个白眼。瑞涵忙改口,“你不喜欢,一点都不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