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东篱头,淡淡地道:“这是自然。”顿了顿,他又轻描淡写地道:“我也把话在前头,南郑国有你做皇帝,还能保存下来。换了你们中任何别的人,这个世上就再无南郑国这个国家。”
郑昊全身一震。瞪圆了眼睛,“以东元国目前的国力,能吃得下南郑国?!”
“这个不劳你操心。”谢东篱靠回长榻上。“实话对你,东元国真正的威胁,是北齐国。但是为了对付北齐国,南郑国必须要能安分守己。你自己想。除了你做皇帝。别人做南郑国的皇帝,会忍住不趁火打劫吗?”
郑昊沉吟半晌,缓缓笑了,头道:“你对我真放心。你不怕我出尔反尔,到时候在东元国和北齐国对峙的时候,也趁火打劫?”
谢东篱失笑,“我若是连这个都看不准,也就不这样的大话了。——就一条。纵然你想毁诺,沈遇乐也不会容得你毁诺。你若是变心。伤了沈遇乐,你以为袖袖会怎么做?”
郑昊:“……”
算你狠!
“那好,你让盈袖帮我在遇乐面前多几句好话,就,我必不负她!”郑昊拱了拱手,“时候不早,我今日就出发了。青山常在,绿水长流,后会有期!”
谢东篱起身相送,“一路心。进了南郑国,躲在暗处行事更好。你父皇,我觉得应该无事,以他的本事,不应该这么容易就被一个宫变拿下了。”
郑昊长叹一声,“我也是这么想的。但是……不怕一万,只怕万一。万一我父皇一时失手呢?”
为人子女,这方面是无法完全放心的。
谢东篱拍拍他的肩膀,“那就尽人事,听天命吧。”
郑昊走后,盈袖回来了,她听郑昊来过了,笑道:“郑昊是来看你笑话的?”
谢东篱笑了笑,目光温润,静静地落在盈袖身上,淡然道:“不是,他是来辞行的。”
“辞行?这快过年了,他要去哪儿?”盈袖大为惊讶,“我还想今年过年,请他跟我们一起守岁呢。”
谢东篱抬眸看向南郑国的方向,轻声道:“……南郑国宫变,他必须要回去。”
“宫变?!”盈袖面色一沉,“南郑国太子到底还是逼宫了?”
谢东篱慢慢头,脸上露出笑意。
盈袖想了一想,恍然大悟,拊掌笑道:“是不是都是你设的圈套!”
“何以见得跟我有关?”谢东篱不以为然地道,可是低头咳嗽的时候,眼底却流露出几分狡黠的神情。
“当然跟你有关!”盈袖笑着瞥他一眼,在回廊下的鹦鹉架子下站定,拿着鸟笼子上的银水壶给鹦鹉添水,一边道:“我还一直纳闷你为何一定要求巫家灭族,原来都是为了逼太子造反!坦白,我觉得你要巫家灭族的理由不是很充分。但是南郑国皇帝是想要巫家灭族,所以顺水推舟,他应了。然而这样一来,巫家肯定是不愿引颈就戮的,所以他们肯定会怂恿太子造反!——你看,这一里一里的,不就连上来了?”
几乎算无遗策,逼得南郑国太子反了,给郑昊腾出位置。
“也不能都怪我。如果南郑国太子没有把他的岳家看得比他爹还重,我的计策也不会成功。”谢东篱心情极为舒畅,他伸手虚抚了一下盈袖的头,头道:“孺子可教,不枉为师一番心血。”
盈袖白了他一眼,“进去吧,外面风大。”
两人刚进了暖阁里坐定,就听采桑在门口回道:“五爷,三房的六爷来看您了。”
盈袖看了看谢东篱,“要我回避吗?”
“不用了,自家兄弟,以后见的机会多了。”谢东篱摆了摆手,“他早成亲了,儿子都四岁了。”
这个三房的六爷,便是谢东篱选定的在朝中做他喉舌,暂代副相一职的人选,谢家三叔谢双的儿子谢东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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