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以为我愿意当平妻?”盈袖似笑非笑地刺激白云婉,“我本来是原配嫡妻,就因为你这个所谓的天选者死乞白赖抢我未婚夫,我才从原配嫡妻,变成平妻。∷,——谁看谁不顺眼还不一定呢!”
“你——!”白云婉被盈袖的话气得浑身发抖,若不是顾忌肚子里的孩子,她真要扑过去跟这个不可一世的渔家女打一顿了!
“你什么你?我说错了吗?你不是口口声声看不起我们这种人?为什么又要上赶着抢我们这种人做夫婿?就你这种水性杨花、两面三刀的贱人,还要肖想别的男人?你当别的男人都是傻子吗?”盈袖不喜欢夏云,也不介意白云婉跟夏云在一起,但是白云婉抢了夏云,却还心心念念惦记谢瞬颜就让盈袖是可忍孰不可忍了。——什么玩意儿!
这话刺中了白云婉心里最大的隐痛。
但凡殿下多看她一眼,对她好一点点,她也不会被夏云的甜言蜜语蛊惑!
因为夏云的甜言蜜语,真的很戳她的心啊……
为什么殿下不能对她说那些话?
如果殿下也和夏云一样对她,她怎么可能跟夏云在一起,还怀了他的孩子?——她连多看他一眼都是多余!
白云婉心里无限委屈,突然泪流满面,嗷地一声哭喊,将盈袖的手一拨,居然跑出去了。
夏云深深看了盈袖一眼,也追了出去。
谢瞬颜从屋子里出来。面无表情地道:“进来吃饭了,理那些东西做什么?”
看来他都听见了,也看见了。
也好。盈袖也不知道怎么对他说。
刚才很多话,她也是真真假假,有做戏给白云婉看的成分,也有自己有感而发的真心话。
就当都是做戏吧。
盈袖在心里轻叹一声,走到院门口,将大门掩上,才回到堂屋里。说:“几个弟弟跑出去了门也不关,什么猫猫狗狗都能跑进来。”
“我让你去我家住,你又不肯。我家可不是什么猫猫狗狗都能进来的。”谢瞬颜给她摆了一双筷子。自己也拿了一双筷子,就要开吃。
盈袖却没有动筷子,“弟弟们还没有回来呢,等等他们吧?”
谢瞬颜笑了笑。也放下筷子。“那好,我们一起等。”
屋外传来村童们嬉闹的声音,还有不时响起的爆竹声,显得这里更有人的气息。
谢瞬颜凝神听了一会儿,道:“在城里过年的时候,一切都很安静,大家都在自己家里吃饭,很少到处窜门。”
“你的亲戚朋友呢?你们都不走亲戚吗?”盈袖好奇地问道。她上上下下打量谢瞬颜,无论如何也想不出来。这些本事奇大的人,怎么就突然一夜之间从天上掉到地上了?
那她,要不要提醒他一声?
盈袖脑海里像是有两个小人在不断打架,挣扎着她到底如何做。
说,还是不说,这是一个生死攸关的问题。
谢瞬颜的目光落在她面上,双唇微微一勾,“你在想什么?很为难的样子?”
“确实很为难。”盈袖悠悠地叹息一声,低下头,手里拨弄着那双筷子,吞吞吐吐地道:“殿下,你告诉我,你们到我们这里来,到底是要做什么?”
谢瞬颜的目光一下子转为犀利,抿着唇又看了她一眼,“你问这个做什么?”
“只是有些奇怪。”盈袖抬眸,目光从谢瞬颜面上一扫而过,“你们这么厉害,看我们肯定就跟我们看蚂蚁一样吧?”
不知不觉间,盈袖用上了夏云对她说的话。
不得不说,夏云这个人还是颇有蛊惑人心的力量。
被他影响是必然的,只要不涉及男女之间的,盈袖觉得夏云这个人还是可以信任的。
因为他看出了这里那么多人都没有看出的东西。
谢瞬颜的面色有一瞬间的波动,但他很快平静下来,淡淡地道:“你想多了。我们跟你们没有什么不同,跟你们的差距也没有你想得那么大。况且,我们就真的比你们强大?不一定,真的不一定。”
“哦?”盈袖是真的不信,她看见过那强大的死光炮,看过升龙台,还有谢瞬颜出现的时候乘坐的龙船,甚至还有那正往这边飞来的舰船,那些东西,都不是她能理解和想象的。
人对于未知的东西,总是会有膜拜心理。
谢瞬颜知道这个姑娘不是很信自己的话,但他要如何跟她说,他们这些外来客,其实是跟这些人的先祖差不多的人?
只是在那遥远的祖地,无所不知、无所不能的祖神为了维持祖地的供养,将他们中的一些人送到了这片土地。
代祖神放牧万民,这就是他们的使命。
只要他们能完成这个使命,他们就能逃脱被放牧的命运。
谢瞬颜闭了闭眼。
他本是祖神最信任的人,是祖神在这片大陆上的耳目,却也是最先觉醒的那批人。
因为觉醒,让他不甘心再被摆布,被当做傀儡,成为冷血的杀人工具。
所以他一步步着手,和最先觉醒的那批人一起,摧毁一艘艘龙船,一架架死光炮,不动声色间斩断跟祖地的联系,让祖地得不到它们需要的供养,最后成为死地。
结果,祖地果然不肯坐以待毙。
祖神察觉到他们的背叛,终于开始动手铲除叛军。
短短半年,他已经是他们那批人中剩下的最后一个人了。
不知为何,祖神能够在亿万光年之外的祖地,轻而易举灭掉别的那些背叛它的人,但是却无法灭掉谢瞬颜。
谢瞬颜反手摸了摸自己的后颈。那里有一块晶片,是他们生命的源泉。
祖神就是利用这块晶片,于遥远的星空控制他们。
没有晶片。他们这些外来客会成为畏惧阳光的行尸走肉,跟野兽无异。
而那块晶片,也能随时置他们于死地。
那是埋藏在他们身体深处的定时炸弹。
他们这些外来客生出来的孩子也会被植入这块晶片,打上属于祖地的烙印,才能顺利存活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