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你根爷爷。”
系好红绳了,卫明言拍拍手,看了一眼神情恍惚,脚步迟缓慢慢往屋子里挪动的老头。
“他死之前太不甘心,想见一眼自己的孙女,一口气要散不散的,魂魄困在体内,就成了生尸。”
“对了,你和他孙女熟吗?”
钟华看着那根细小的红绳,想着刚才这位道长说的话,浑身都在发寒,却还是回答了,“放暑假的时候,我会带着喜柳玩。”
“每年吗?”
“她会走路之后就带着了,后来喜柳被人领养,我就没见过她了。”
说起这个,钟华还有些伤神,小姑娘被领养的时候才六岁,但是特别聪明乖巧,长得也白白净净的招人疼,他那时候还在上学,回来才知道喜柳被人领养了,最后一面也没见上。
“你刚才说的那个生尸……”钟华张了张嘴,声音涩了下来,“是说根爷爷死了吗?”
“死了,从悬崖上摔了下去,死的透透的了。”
卫明言看了一眼身后的屋子房门,淡声道,“他放心不下自己这个孙女,你明天一直守在这里,帮他稳稳阳气。”
“顺便……”俊美男人看了一眼满脸怔楞的年轻人,“再看喜柳最后一眼。”
“毕竟在她心里,你是除了她爷爷之外,最亲的人了。”
钟华一晚上都睡的不安稳,满脑子都是那个道长说的话。
村里的公鸡开始鸣叫时,他就从床上起了身,听着外面的动静。
过了不到一会,迟缓的脚步声响起,有人在搬动着桌椅,钟华做了一会的心理建设,才敢掀开了帘子。
昏暗的灯光下,他根爷爷正在僵硬的擦着桌子,从钟华这个角度看过去,昨晚还好好地后颈已经被乌青色的斑点覆盖。
他咽了口口水,小心翼翼的打了声招呼,“根爷爷,起这么早啊?”
老头像是一个没有上油的发条一样,缓慢而又僵硬的转过了头。
经过一夜,他脸上那些伤痕印记更重,眼睛瞳孔已经开始浑浊,昨天惨白的脸色今天更是青白,乍看上去,的确和一个死尸差不多。
钟华被吓得差点被叫出声来,就在他脸上染上恐惧时,老人露出了一个有些欣喜的笑,“大师说,喜柳今儿回来,我把桌子擦擦,她爱干净。”
“华华,爷爷给你点钱,你帮我去村口买点零食回来,一晃都快三年没看着喜柳了,也不知道她长多大了。”
他颤颤巍巍的从口袋里掏出一块布,拆开了,里面都是一毛一毛,最大面值五块钱的钱。
老头数了数,递了过去,脸上满是期待的笑容,“你多买点薯片,喜柳爱吃那个。”
他的脸色还是那么青白吓人,甚至笑的时候,口中会有腥臭味透露出来,可钟华看着这样期盼孙女回家的根爷爷,却害怕不起来了。
他眼睛发酸,连忙低头掩饰住泪意,等控制住了才仰起脸阳光的笑着,“我也好长时间没看见喜柳了,这钱还是我出吧。”
“那怎么行呢。”老头脸上露出了不赞同的神色,“你也才上班不久,哪能让你买。”
“没事,喜柳拿我当亲哥哥呢。”
钟华的笑容在出了门后就再也维持不住,他眼眶发红,脑海里是昨天卫明言跟他说的话。
“喜柳死在外地,心里有恨,她现在一心想要杀了那个害死她的人,我劝不住。”
“虽然她是受害者,但背了人命,她就再也不能轮回了,你魂魄不稳,又和她亲近,试着劝一下吧。”
“生尸的执念就是喜柳,如果他知道喜柳已经死了,魂魄还没等出来就消散,永世不能轮回。”
钟华抹了把眼,将泪意藏住,可心底的哀伤,却在怎么也止不住。
明明根爷爷和喜柳都是好人,凭什么被害了,还不让他们还手。
还有,到底是谁害了喜柳……
昨天他问,卫明言只说喜柳会跟着那个人,到底是谁……
桥断了,他绕的远路,刚走到一半,远远的就看见了一个男人正一瘸一拐的往这边走着。
他动作很缓慢,看得出来受了伤,可脸上倒是干干净净一点伤口都没有,但走路姿势很慢,像是走快了就会扯着蛋一样。
钟华认识他,他是根爷爷大哥的儿子,喜柳喊他做叔叔的。
当初,也是他说城里有人要领养,把人带了去。
“诶?钟华?回来了啊?你小子现在是大公司领导了啊,混出头了别忘记你叔我。”
那个男人拍了拍钟华的肩,寒暄两句就继续缓慢的走着。
钟华站在原地,眼中赤红,他慢慢转过了头。
男人肩上,坐着一个女孩,发丝凌乱,衣衫也不整,正在仇恨的伸出小手掐着身下人的脖子。
她眼中满是血红,已经看不清除了仇人外的人了。
是,喜柳。
作者有话要说:
大晚上的写这个有点害怕,最关键是我还没洗澡啊啊啊啊
迟到了,随机十位小天使发红包,前十位小天使也发红包
没错!老爷爷死了,她孙女就是前面出现过的那个qj犯肩膀上坐着的小女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