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星纯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帮她写作业,写的比自己的还要认真。
知道她喜欢吃苹果,中午放学后偷偷买给她吃。
她对他说的每一句话,他都用晚上的时间去回味。她对他笑一次,能让他开心很久。
她就是付雪梨。
那时候他已经很久没有感受到类似快乐的情绪。
而她,是让他开心的秘诀。
他们第一次相遇,是在那个冗长的夏天。学校后山,废弃的工厂,那个娇纵自得的小女孩,穿着过膝的薄款白色卷筒袜,撞破许星纯在抽烟。
她雪白的手臂、纤细如玉的小腿、蔷薇般欲滴的唇,是他性启蒙的开端。
后来许星纯为自己不齿,他的爱卑微难堪。
可他多么喜欢她。
虽然他比任何人都清楚付雪梨是个怎样的人,但他却早就把关于她的一切,每一日放在心里重复回味,一件都忘不掉。
正是放学的当口,处于奶茶店人流高峰期,来往的学生很多。
“刚刚走过去那个,是你男朋友,你这几天经常偷看他。”
“现在还不是呢。”付雪梨轻哼一声。她最近喜欢坐在奶茶店消磨时光。
“那就快是喽?”店员小妹笑眯眯的。
“看他表现吧。”付雪梨说话时,咬着吸管,瞟了外面一眼,又打了个喷嚏。
她改不掉自己磨磨唧唧喜欢拖拉的性子,虽然决定答应许星纯,但是总觉得要做点有仪式感的事情才行。
可惜还没等付雪梨想好是什么仪式感,却出了一个不大不小的意外。那一年甲型h1n1来势凶猛,全国各地爆发。他们这里处于北方地区,也很快被波及。
走廊上,有许多带着口罩的执勤生。
班里每个人都带了体温计,天天上课前量体温,给老师看,有点异常就直接回家。
付雪梨平时不爱运动,体质很差,没过两天就发烧了。她成为第一批回家的人。
家里的私人医生来给她输液。
可惜过了一天,依旧高烧不退。付城麟付远东陪她去医院检查,抽血。
护士在玻璃窗里戴着口罩,让他们明天早上来拿结果。
回去的车上,付雪梨忍不住掉眼泪。问自己哥哥是不是得了流感要死了,会不会被隔离
小小年纪,正是怕死的时候。付远东耐心安慰她。
后来哭累了,被付城麟背回卧室里。付雪梨躺在床上,浑浑噩噩的,隐约听到脚步声,床前有人来来去去。
晚上齐姨给她喂粥。付雪梨靠着床头,喝着喝着又掉泪,突然说:“我明天不想去医院。”
齐姨摸摸她的头发,“没事的,只是去拿个结果。就算有事,医生也会给你治好的。”
“不要,我不敢。”付雪梨摇头,“我怕被隔离起来,我害怕。我宁愿死在家里。”
“呸呸呸,瞎说什么。”
吊瓶里的液体不紧不慢地滴着。因为精神不好,过了一会,付雪梨又沉沉睡去。
不知过了多久,房里台灯有微弱的光,付雪梨又迷迷糊糊感觉床前好像站了一个人。
她睁开眼。
“付雪梨。”许星纯平静地看着她。
她喉咙干哑,说不出话,只能眨眨眼。
“呜,你怎么来了。”她嘴唇吃力地动了动。
“我陪你。”他的声音似乎从很远的地方传来。
缓缓的,沉沉的。
“什么时候来的。”
“七点”
“你想被我传染?”付雪梨抬手,无力地挥了两下,“快走开。”
“我陪你。”他还是这句话。
付雪梨本来就脆弱,听了他的话,眼眶一下就红了,“你你陪个屁,你想死吗,快滚”
许星纯只是看着她,一动不动,也不知道想干什么。
她被烧得脑子晕乎乎的,微阖眼,想休息一会。
突然感觉下巴被人紧紧捏住,他的唇瓣温柔地紧贴上去,丝毫不避讳。
她低呼一声,连忙翻身想躲。却被人按着,随后撬开牙关舔舐。
两人气息交缠,许星纯领口微敞,微刺的毛衣边缘扫着她的脖子。她闻到他身上的气息。
鼻子酸酸的,付雪梨百般滋味,一动不动静默着。她听到许星纯说。
就算死了,我也陪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