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赦眉头拧起,他轻拍了拍钟宛的后背,“先起来,怎么了?”
“就是想抱抱你。”钟宛闭着眼一笑,自言自语道,“能有什么事,这能算什么事……”
这确实算不上什么大事,甚至就在小太监方才蛊惑他的时候,钟宛都已经想好了同郁赦一起将崇安帝诓骗过去的办法了,也不是很难。
钟宛早就没了君子风骨,不再重诺,更别说现在要骗的是崇安帝,坑一那老东西,钟宛良心上过得去。
毕竟钟宛是真的,很想很想很想再参加一次科举。
上可告慰父母老师,下可对得起自己少年时的十载寒窗。
再者,这些年来为断袖恶名所累,艳名传天下,钟宛也想让江南江北的书生们开开眼。
我蹉跎曲星的转世,京中贵族和豪绅之间那些癖好特殊的人都来了兴趣。
或是真垂涎钟宛的样貌,或只是为了满足那些不知所谓的攀比心,各个都在抬价,一时竟成了个博脸面的新鲜事。
最后抬到了三千两这个天价,凑热闹差不多都收了手,只有一个江南的富豪还在出价。
那人出三千一百两,郁赦出五千两。
那人出五千五百两,郁赦出一万两。
那人出一万一千两,郁赦出两万两。
江南的豪绅确实有钱,也被激起了脾气,觉得这会儿收手是丢了脸,咬咬牙,抬手出了两万五千两。
少年郁赦在府中听到消息后,命人向牢中传话,他出五万两。
钟宛现在想起来还是觉得吓人,“那边儿都要让你气疯了,还想同你较劲,却实在是出不起了……”
钟宛想着十五岁的少年郁赦不动声色砸银子的样子,忍不住笑了下。
那会儿的郁子宥,大概是头一次做这么出格的事。
钟宛看了郁赦一眼,轻声道,“我这辈子都没见过那么多钱,在牢里要吓死了。”
郁赦失笑,“你怕什么?又不用你出银子。”
“所以更害怕啊。”钟宛看着郁赦,低声道,“肯花这么多钱买我的人,把我买回去后,不知道要对我做多少慑人的事呢。”
钟宛一笑,“万万没料到,把我丢到一边,三个月没理,亏死了吧?”
郁赦轻声道,“亏了。”
说来奇怪,当日种种不堪和狼狈,现在谈起来突然没了分毫避讳,钟宛种种心头不甘好像随着那封被他默默烧了的圣旨,就这么烟消云散了。
说话间,到城门口了。
钟宛看着郁赦,心头豁然。
这是肯花五万两赎了自己,却又为了避嫌三月不踏足别院一步的人,还是自己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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