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本故事,戏说杜撰的东西极多,整本翻下来,十之七:南西二荒,深谷为陵。至定云,思女无后。
思女无后!这句百思不得其解的话,原来是指蓁蓁的母亲。然而它到底什么意思?指蓁蓁的母亲无后?可她明明生下了蓁蓁。莫非是指世间从此再无思女?
秦晞还未来得及细想,忽闻外间有人喊叫:“先生!先生!您快去看看族长!他被风雷术折磨得快不行了!”
醒斋起身一抬手,巨大厚实的帷帐立即罩住屋内景象,他转身走了出去。
看来这位前族长与施杨的关系并不剑拔弩张,施杨重伤时竟还会找他求助,实实奇异。
秦晞不动声色行去令狐蓁蓁身旁,她仍在专心致志拼玉葫芦碎片,两手半丝不颤,两眼眨也不眨,碎得稀烂的玉葫芦竟已拼好一半。
“你别急。”她安慰他,“还要再拼一会儿,等全拼好了,我自有办法让它恢复如初。”
原本只想给她找件事打岔,防止她纠结回忆触动盘神丝,谁想搞的她如此费神。
秦晞叹着气往她身边一坐:“小师姐陪师弟说说话。”
“好,你说我听。”令狐蓁蓁特别敷衍。
一只手扶着她的面颊将她转过去,他横在她眼前,莫名不讲理:“那你看着师弟听。”
茶色宝石似的眼珠不满地望向他了,不知为何,秦晞突然想起思士思女只靠念头结合繁衍的事来,那时必然要四目相对,彼此念头才能融合。
他只觉耳上发烫,故作淡定地移开视线,不防她反而凑近,好似要贴脸颊,他急急朝后让,便听她奇道:“你的脸好红。”
“可能因为放了帐子,不透气。”秦晞语气平静,没一会儿,忽然问她:“小师姐,你大伯一直是你大伯吗?”
令狐蓁蓁诧异地看着他:“你怎么老问奇怪问题?大伯还有不是大伯的时候?”
他淡道:“我看你刚才给醒斋先生讲的那些琐事,似乎从七岁起,你大伯就不像先前那么慈和,跟变了个人似的,还时常出门,一去好几个月不归。”
令狐蓁蓁想了想:“可能因为我越长大越调皮?大伯有段时间可烦我了,我就跟他大哭大闹了一场,后来他就对我越来越好。”
她这个大伯,实实诡异极了,偏生又至关重要。
从话本故事看,徐睿应当与蓁蓁的母亲相熟,或许是族人,或许是知晓她底细的朋友。然而现实里,他却对令狐羽更熟,甚至能够指导蓁蓁龙群飞刃。
秦晞忽然生出个可怕的想法,说不定她大伯中途换了人。
家族凋零、父杀母、养育恩人惨死,符合此番身世的出生于雷雨夜子时正者,便是盘神丝的机缘者。
养育恩人不死,她无法持有盘神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