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厅里,宿维安正襟危坐,像个犯错的孩子,等着家长的审判。
事实也差不多是如此。
“什么时候的事?”邓文瑞坐在另一头,问。
宿维安老老实实:“十二月二十五。”
“……”邓文瑞有些摸不着重点,“谁主动的?”
宿维安全揽到自己身上:“我……”
邓文瑞信了才怪了,他直接给谭叙打了个电话,还开了扬声器。
那一边,谭叙看宿维安半天没回,刚准备打过去。
所以他一接电话,就丢了句:“安安呢?”
宿维安赶紧隔空应了句:“我在。”
邓文瑞瞪了宿维安一眼,把那小脑袋又瞪回去了。
“你是不是……”邓文瑞找了半天,都没找好措词,“是不是你先勾引的安安?!”
宿维安:“……”
谭叙马上就明白过来了,嗤笑:“是,怎么的。”
“我就知道,你这个斯文败类。”邓文瑞难得骂人,用词文雅得很。
谭叙语气慵懒:“生米煮成熟饭,你现在说什么都没用。”
邓文瑞瞪圆了眼。
宿维安也是。
邓文瑞:“我外甥又不是姑娘家,谁跟你生米煮成熟饭?”
而另一头。
谭叙就坐在谭老宅的大客厅,手撑着脑袋,另一边抓着手机,兴致缺缺地看着春晚。
身边的谭母专心致志地听着,生怕漏掉谭叙任何一句话。
听见“生米煮成熟饭”,嘴角都快咧到耳朵了。
又说了一会儿,谭叙丢下句“见面再说”就挂了电话。
谭母坐直了,收回笑容,板起脸:“你欺负别人了?”
谭叙给宿维安发信息,嘴上还没来得及应,谭母又继续道。
“我们做生意的,一向诚信为本,既然做了,就得负责……有没有照片?”
谭叙听得发笑:“没有。”
“哦,”谭母优雅地抿了口茶,心底就怕他反悔,赶紧道,“难得遇到喜欢的,就赶紧定下来,背景什么的不重要,你喜欢就行,什么时候有空了,就带回来看看。”
“恩,”谭叙起身上楼,“从三亚回来就带给您看。”
谭叙刚走,谭母就赶紧进了书房,给她妹妹打电话,开口就炫耀道:“谭叙说过完年要带女朋友回家了,你快给我出出主意,我送些什么给儿媳妇比较好?”
刚被凌源气昏的凌母:“……”
谭叙本来想马上去邓文瑞家,但被邓文瑞拒绝了。
原话是:“滚,我现在不想见到你。”
厌恶之情溢于言表。
可是再不想见,还是得见,大年初三,邓文瑞推着行李箱,面无表情地看着面前走着走着就肩并上肩的两人。
“邓老头,干嘛板着张脸?”凌源跟在他身边问。
邓文瑞不应他,上前硬生生把两人掰开了。
“我先说好,”邓文瑞手撑在行李箱的柄杆上,“酒店,我和安安睡一间。”
“邓老头,我们定的是独栋,”凌源上前,“四间房,你跟安安挤什么?”
邓文瑞:“……”
谭叙不理他,上前拿过宿维安的身份证:“在这等着,我去拿机票。”
四人出行,身边一个助理都没带,什么事都要亲力亲为。
宿维安小心的瞄了自家舅舅一眼:“我去陪叙哥一块办。”说完,抓起其他两人的身份证就朝谭叙跑去。
“……”
邓文瑞没想到,自己好不容易跟外甥拉近关系,转眼外甥就被别人骗走了。
“哎,邓老头,”凌源坐在行李箱上,“听说三亚有酒吧一条街,到时你带我去玩玩吧?”
邓文瑞想都不想就拒绝道:“不去,这几天就呆酒店里。”
终于拉远了和邓文瑞的距离,谭叙揉着宿维安的头发:“邓文瑞骂你了?”
宿维安:“……没有。”骂谭叙倒是骂了挺多句的。
谭叙点头:“反正都是要说的,他早知道了也好。”
头等舱办理处人不多,前面的人离开,宿维安正准备上前。
“安安?”
两人回过头。
傅成白就站在他身后,手上抓着身份证,也是一脸意外,脸上还带着一丝欣喜。
“安安,你还是来了。”
宿维安满是意外:“什么?”
傅成白这才发现身边还站着一个谭叙,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他总觉得谭叙看他的眼神,比之前更冷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