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好像做了一场悠长的梦,躺在柔软的云朵里,整个人融化成棉花糖,感觉不到一丝痛楚。但一只纤幼雪白的手还是轻柔覆上额头,细声安抚。梦境中的她,那麽温柔,那麽不像现实,那麽??让人留恋。
「我会保护你的,不惜一切。」
他伸手想要拨开缭绕的云雾,触碰眼前的人儿,却在指尖之间全化作烟气,连声音也往远方飘散,身T沉沉下坠,无力感蔓延开来。
司徒辰悠悠转醒,微微睁开眼睛,眼前一片雪白。记忆还停留在球场治疗室,转眼自己已经躺在病房里了,空虚得不太真实。睡梦中似乎有谁跟他说过话,但任凭他如何回想,都抓不住脑海里虚幻的影像。
他缓缓偏头,想寻找熟悉的身影,模糊中隐约看见一把长发落在床边。
「??周诺宁?」他薄唇微启,声线轻得如风,满是不确定。
趴在床边的人影一动,似乎是听到他的呼喊,露出脸庞凑近。他费力睁眼想要看清,却仍未能适应光线的变化。
「周??」
原来不是她。只消对方稍一靠近他就知道了,空气中的温度和气味都不对,顿时没再说话。而对方开口的第一个音节,更是彻底覆灭了他最後一丝期待。
「阿辰?你醒了吗?」
周诺宁的声音永远是冷冷的,透着一GU生人勿近的孤傲,却总能安抚他不安的心灵,融化心底最坚y的地方。
「别怕,我陪你。」
天知道这句话给了他多大的力量撑下来。
身T里的叫嚣,消磨意志的疼痛让他恐惧,脑海飞过千万思绪,嗡嗡响得头痛yu裂。b赛怎麽办?他妈会怎麽想?以後会怎麽样?是不是这次真的结束了??
但她说会陪他,脑袋里的嘈杂忽然就安静下来,只剩下一个想法。
无论这条腿变成甚麽样,他都一定会重返赛场,绝不会放弃。
麻醉药效还没过,他整个人还是迷迷糊糊的,朦胧中感觉到自己身边围了一堆白大褂,时而上前掀开他的眼皮,时而低声讨论着,纸笔交擦声此起彼落。
人影晃来晃去,身T沉甸甸的,疲倦的波涛不断袭来,结果他再次陷入睡梦之中。很可惜这次,再也听不到那道如幻似真的声线了。
再次醒来已是h昏。
林经yAn坐在他床边,背靠椅子敛眼捏着眉心,眼底一片乌青,看样子也是忙了一整天。
「??林经yAn。」司徒辰从喉咙里挤出声音。
林经yAn闻声一震,睁眼倾前,露出淡淡笑意,「阿辰你醒了?感觉如何?」
他无力点了点头,单手撑着半边身子想要坐起来,林经yAn赶忙帮他调整病床的角度,能斜靠着病床坐着。
「要吃点东西吗?」林经yAn0着桌上的一个暖壶,「方学请人送来的。」
司徒辰0了0肚子,不大感觉到饿,反倒是浑身无力的,摇了摇头。
「你刚动完手术,又一天多没吃东西,最好喝些清淡的粥水。」
司徒辰听见手术这词心里一悬空,蓦地想起这个重要的问题,「我的伤怎麽样了?」抚上膝盖,那里戴上了枢纽式护具,固定了在伸直状态,并没那种撕心裂肺的痛,却是隐隐约约,像千万只蚂蚁在啃咬的感觉。
所以他不敢断定自己伤得有多严重。而且到了要动手术的程度,那就一定不是小事。
林经yAn陷入沉默,预想过的说辞此刻还是没有准备好。
他炙热的目光紧紧注视着林经yAn,「你诚实告诉我,我受得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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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的话:是梦不是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