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谢各位来临今天的记者会。」
沈惠萱把司徒辰扶上病床,他抬起头,眼前的电视机正在直播,发言的人是同舟集团副总经理周子亦。
「从新赛季开始,我将会同时代行Nova总裁职务,开展涅盘计画,务求带领AB队横扫甲乙级??」
周子亦??
就是周诺宁说过她很讨厌、恨不得踩在脚底下的那个哥哥吗?怎麽突然就成了Nova的总裁?Nova是周诺宁不顾自己健康换来的,却一夜之间成了她哥的成果,她该有多不甘心?
想到她倔强不想服输的样子,心脏就微微发疼,莫名生出一GU酸涩,忽然就对萤幕上那男人讨厌了起来。
所以这段时间,她要跟她哥打仗,所以才没心思理会他吗?因为他对她毫无用处?
如果是这样,他能理解啊??
可也不至於要假装不认识他啊?
她大可以冷淡回应,也可以一个不屑的眼神瞪着他,甚至像以前一样怒怼他也行啊!只要是她,甚麽反应也好,他都能笑着迎接。
可为甚麽偏偏是视而不见?
这样他甚麽都做不了啊。
即便有再多想要倾诉,从没交集的平行线,又如何靠近对方?
沈惠萱顺着他的视线看向电视机,看见那张有几分神似的脸孔,皱眉一手拿起遥控关掉,「别看了,也没甚麽好看的。」随即又换上微笑拿出一个汤壶,细心地把汤倒进碗里,吹了几口气才递给司徒辰。「这是我炖的J汤,你喝喝看。」
司徒辰脸上无甚气息,默然接过,心里感激之余也有些抱歉。
刚才在大堂他完全失了神,怔怔呆坐在那里,要不是沈惠萱上前喊他,他大概会坐到天昏地暗也不知道自己在g嘛。
沈惠萱还亲自炖了汤给他。
其实方学让人送来的饭菜,都已经把他弄得够撑了,眼下更是没有心情喝,可他又不想浪费沈惠萱的心意。
「谢谢学姐。」
他提起汤匙,无意识地喝了两口,滚烫的汤汁倒进喉咙,却感受不到一丝疼痛。
也许是别的地方太疼了,喉咙已经没有办法感知痛楚。
明明她那天的声线听起来是多麽焦急,语气里的忧虑扎心得让人生疼,为甚麽现在却不闻不问?难道是他疼得意识模糊听错了?还是说周诺宁根本从来没出现过?
他身边的人应该都知道那天到底发生过甚麽事。可他怎麽敢问?问方学、问林经yAn,似乎都不合适,毕竟他跟周诺宁毫无关系,她不在乎他很正常,渴求关心的他才显得奇怪。
他宁愿当作那是个真实的美梦,再给自己诸多藉口,说服自己周诺宁一定是太忙碌,迟点一定会来看他的。就算不是,也肯定会来看方学,到时候再问清楚就好了。
刚才在医院大堂看见周诺宁的身影,他压制不住内心的狂喜,甚至忘了自己的腿伤霍地弹了起来,连疼的感觉也不顾上感受,只想告诉她他有多高兴。
下一秒却瞬间坠落深渊,摔得满身伤痕。周诺宁目不斜视从他身边大步走过,随之而来的风雪冰冷刺骨,刮得他浑身生疼,活生生从那个美梦中被撕扯出来。
那时候他才真的醒悟,他们的人生分隔了两个世界,根本不可能重合。而他是多不自量力,想要越过界线,到达另一个世界。
这些日子以来的隐隐作痛,一点一点累积成巨大的脓泡,最後被她一手扒开,恶化成承受不了的锥心之痛。
在乎这一切的人,是不是从来只有他一个?所以才会连喜欢她的感情,都藏得那麽深,就怕拎出来摊在yAn光底下坦承了,会像现在一样燃烧着心脏,每一下呼x1都被烟气狠狠呛着,x腔堆积着无穷无尽的灰烬。
沈惠萱看着他摇头又苦笑,脸上闪过一抹心痛,咬着唇取出另一个暖壶,极力撑起温暖的微笑,「这还有粥,你要是饿了可以吃。」试着要转移他的视线。
司徒辰缓慢回过神来,目光触及那壶粥时一怔,蓦然想起来上一个为他煲粥的人,不自觉垂眸,x口又再发疼。
怎麽现在只要一想到她,心脏就能轻易撕裂开来?他真是没用。
「阿辰,怎麽了?伤口痛吗?」沈惠萱脸sE一紧,说着就要按铃把医生叫来。
他摇头,「不,我没事。」他捶了捶x口,下意识看向门外,可惜那扇门依然纹风不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