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玉贤披头散发,头上冒出了许多白丝,脸sE惨白无力,眼窝深陷,嘴唇深sE乾裂,整个人消瘦了不少,看起来苍老了好几年。
跟平常总是优雅大方的她判若两人。
她妈妈出身百年贵族,在她的记忆里一向持守仪态,充满气质,对生活的坚持近乎有些虚伪,是绝对不会放任自己这个模样的。
方玉贤朝她撑起一个很勉强的微笑,看起来却像是快要哭了,「宁宁??你来了啊??」
周诺宁不语,走到她身边。
在yAn光的映照下,能更清楚看到她脸上的泪痕,不少还没有完全乾透。
「可惜你哥哥不在??不然我们就能一家人一起好好地吃一顿饭了??」方玉贤以手帕掩脸,呜声道,「这麽多年了??我们都没有真正地一家人聚在一起过??」
周诺宁脸sE微暗。
心底冒出一种躁意。
方玉贤哭腔甚重,频频拭泪,「也不知道你哥哥在那里怎麽样了??那些地方这麽落後??治安又不好??你爸还把保镳都撤了回来??要是他被人绑票了怎麽办??」
「所以,」周诺宁敛眼,声音彻底冷了下去,「你就打算一辈子这样活着?」
方玉贤微怔,而後忍不住又再掉泪,「妈妈知道??妈妈不应该这麽软弱的??可是??可是我真的很担心你哥哥??」
周诺宁冷笑,「既然你也对你儿子也没有信心,你儿子又怎麽能生存下来?」
方玉贤已经够伤心了,周诺宁的话无疑是加剧了她的痛楚,「宁宁你??你怎麽能这麽?」
「你不是一直很以自己的儿子为荣?在你心目中,你儿子不是无所不能,甚至b我更有资格站上集团继承人的位置?」周诺宁冷嘲热讽,「如果真的是这样,他又怎会没有办法在那种环境中存活下来?要知道,我在雪山断粮了三天也没有Si掉。」
方玉贤明显是有些愕然,并不愿承认只是自己过分忧虑,「宁宁我只是??」
「我想你儿子看到你这副模样,大概也不会想回来了?」周诺宁眼里没有温度,「一点周家nV主人的姿态也没有。」
方玉贤眼眶泛泪,一阵羞愧涌上,没有面目看自己的nV儿,只能低下头。
「我很忙,你最好管好你自己,别要我这样经常走来走去。」周诺宁嫌弃道,「一直以来都没有尽过当母亲的责任就算了,不要反过来给我添麻烦。」
周诺宁转身要走,方玉贤伸手抓住了她,额头抵着她的手背,後背一下一下cH0U动,周诺宁微微一僵。
「妈妈知道??是我对不起你??对不起方学??也对不起子亦??」方玉贤的声音满是愧疚和悔恨,「所有事情会变成这样??都是妈妈的错??都是妈妈太软弱的错??是我亏欠了你们??」
周诺宁眉头轻蹙,感觉皮肤落了Sh意,很是不适,想挣脱但方玉贤的哭声却变得更悲伤,她手腕一顿,眼帘轻垂。
结果还是没有动手。
就这样任由方玉贤哭了一会儿,周诺宁才松开了手,方玉贤的情绪也平复了不少,自己擦着眼泪,哽咽着。
「宁宁对不起??妈妈知道你不喜欢别人碰你??」她满脸都是水痕,怎麽抹都抹不乾净,「但我一时??」
「行了。」周诺宁淡淡打断,语气b刚才缓和了许多,「休息吧,饭也记得吃。」
然後她便离开了卧室。
离开周家前,她吩咐了佣人给方玉贤做些清淡的饭菜,拿到她的房间给她吃,再让沈博士来给她检查一下身T。
接着她直接去了同舟集团,大步从正门进去。
所过之处的职员看到她无一不惊呼,纷纷露出讶异的神sE,好奇但又不敢八卦,一大堆人聚集在远处偷偷观察,不时发出低低的议论声。
要知道,她为了南翠出走同舟的事,在公司里早已不是秘密,只是对外都一致闭口不提。
接待处的人更是大惊失sE,马上通知了董事长秘书室,很快就有人来迎接她上去。
这一路,自然是畅通无阻。
来到周天权的办公室,他正在批阅文件,带周诺宁上来的秘书问完了她需要喝点甚麽,就匆匆退了出去。
她径直走到办公桌前,周天权眼里仍旧只有公司的文件。
她还是循例说了声,「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