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趁着安静将所有的银针汇集一起,紧握在右手中。
左手按了按那把短剑。
如果歹人要做什么,先刺中对方,如若不成她就刺死自己。
做了最坏打算的步月歌反而平静下来。
马车再次前行颠簸几下停稳。
门帘被掀开,透过月光她只能看清进来的人穿着,但并不能看到他的模样。
蒙了面的他笑声诡异又猥琐:“这次我看你往哪儿逃。”
“肃亲王?”步月歌故意问,然而对方却哈哈大笑不回答。
这笑声也让步月歌无法断定他到底是谁。
就在此时,远远的传来一声刺耳的喊声:“啊!救命……”
声音瞬间消失。
车里的男子立刻冲过来将一块破布塞进步月歌的嘴巴里,同时卡住了步月歌的脖子,将她的双手手腕捏住背在了她身后:“老实点!”
男子的声音有些慌张,他刚才听车夫说有人跟踪的时候就颇为担心,本想带她回去再说。
可越走越担心,故而停了马车起了歹意。
很快马蹄声靠近,慢慢停在了马车旁。
步月歌不知外面是谁自然也不敢乱动乱出声。
正当她想要想办法看看时,马车顶端直接被削飞,接着两边车窗处被砍开。
步月歌看到了熟悉的身影,摄政王!
她方才准备好的短剑和银针均已无用,加上她中了毒周身开始无力发烫,身体的异样感让她很是难受。
她只能发出“唔唔”的声音却无法动弹半分。
当颜君逸看到他捧在手里怕摔了,含在嘴里怕化了的媳妇儿正被一个陌生男子挟持,他再也无法淡定了。
没有人看明白他怎么出剑的,更加没有人知道他怎么能顷刻间如魅影一般来到她面前。
反正,陌生男子就连半个字都没说出口就死了。
步月歌眼睛都没来得及眨一下就已经落在他怀里。
她知道自己安全了才松开了紧握的手,两眼一闭彻底昏了过去。
小七惊叫:“王爷,她流血了。”
颜君逸看着她右手不停在滴血,心跳都快停了。
连忙将她先放在草地上,检查伤口。
小井急忙递上药包:“王爷,这些银针……”
他们两个大男人都看不下去了,这得多疼。
颜君逸想砍了自己的心都有,他命令小七和小井:“去查!”
“是。”
他心疼死了,每帮她拔掉一根银针就仿佛在他心上狠狠扎了一针。
眼眶中透出晶莹,只是被他很快隐藏好。
拔出银针,将草药敷上包扎好,她似是很难受地皱了皱眉头:“嗯……”
他看着她红得太对劲的面庞,小心翼翼抱起她上马打算带她去简老那。
她怕是中了毒。
抱她上马的时候,正好袖口被压到露出她的雪白的胳膊,刺眼的红点引去了他的目光。
她竟然为了保持清醒,对自己扎了这么多针?
颜君逸的心倏地揪起,神情悲伤,眸底里透出几分阴鸷狠厉。
一路不敢太快又不敢太慢,到达药馆时,他阴沉着脸直奔幽龙堂:“简老头儿!”
简老头儿听出是颜君逸的声音,加上他这般愤怒的吼声怕是有急事。
匆忙放下药材跑了出来,看到他怀中如死人一般的步月歌,他更是吓得连连后退两步:“我徒儿这是怎么了?”
“快看看她是中了什么毒?还有,她为了让自己不昏迷,应该在她身上用银针扎了很多这样细小的伤口。”颜君逸不知道自己怎么说出这些话的,他只知道每说一个字,自己的声音就更加颤抖。
他,第一次心乱如麻。
简老头儿更是心跳乱的一批,他先拿出一颗续命丹给她服下,然后才让颜君逸将她放平在旁边的桃木椅。
简老把了脉之后倒抽一口凉气:“下毒之人这是要她死得极惨。”
“怎么说。”颜君逸眸底透着担心焦虑。
“这是我门不会用的绝情毒,这种毒虽说有解药但是由于中毒之人根本等不到服下解药就已经身体受损,只能靠解药续命,不知何时会毒发身亡。这种毒诡异多变,故而我门明令禁止使用。依我所知,我北域无人会用此毒。”简老又点了步月歌几个穴位后才舒了一口气继续说道。
“如果不是她用银针扎了自己放了些毒血出来,你现在送来,即便是我给她服了解药,她也会因为毒素残留而无法孕育。”简老说出这话时,手都颤抖了。
“那、那现在如何?”颜君逸第一次说话都结巴了。
“现在无碍,还好还好,她歪打正着救了自己。”简老再次把了脉起身去配解药,一边走一边愤愤道,“到底是何人如此歹毒,千万不要被老夫知道,不然我一定让他试遍幽龙门所有剧毒!”
颜君逸更是惊的仿佛连呼吸和心跳都停止了。
从不会失态的他跌坐在地,手指颤颤巍巍触碰了一下她的指尖。
似是感觉到有人在碰她,步月歌倏地收了一下手指,呢喃着:“不要碰我!”
简老此时配好了解药喂她服下。
一俊朗男子,一白发老头儿,就这么蹲着看着她,守着她守了一夜。
自然没有留意到门外闪过的那抹紫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