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荣喜的气势之大,直接把姜宝玉和姜宝银两个小娃娃给震住了。
便是姜元慧也立时屏住呼吸,再不敢多发一言,老老实实缩在一旁听她继续讲。
“陈尚服觊觎御用尚服局尚服的位置多年,自然希望能够扳倒我自己上位,她扣下宝玉,原本没想到能将我一举击倒,只想着断掉我左膀右臂,杀杀我的势头。
我突然给她送上如此大礼,她自然高兴地昏了头,来不及顺藤摸瓜,去查旁的事情,宝玉放了,证据毁了,我姜家便再无后顾之忧了。”
姜荣喜言尽于此,姜宝玉便一切都明白了。
之所以要快刀斩乱麻,用请辞来诱惑陈尚服把她放了,是为了不叫事情变得更加复杂。
陈尚服若想叫姜荣喜断掉左膀右臂,单靠收拾姜宝玉和姜宝银是不够的,必定要拿姜家做文章。
她不把姜宝玉二人直接送到司正司,而是关起来等到第二天再送,不是像她说的那样,是要等她们说实话,而是在制造足够毁灭姜家的证据。
然陈尚服给的证据或许是假,姜家掩盖姜宝珠失踪,犯下欺君之罪一事却是真。
真的把人和假证据送到司正司去查,恐怕会牵出此事来,这才是姜荣喜最担心的事情。
故既然她出宫之事已经无可挽回,不如借此给陈尚服一个甜瓜,叫她高兴的昏了头,姜家才有时间早做准备,扳回一局。
这些事情姜宝玉眼下跳出局面来,就可以看的很清楚,可当时她人在局里,反倒是有些当局者迷了。
“那姑婆打算怎么做?”
姜宝玉更好奇这一点,祸是她闯下来的,到了解决陈尚服的时候,她不想置身事外。
然而姜荣喜却似乎不想让她们再参与。
“我自有我的打算,而你们只需要好好守住自己的位置,不要再做给姜家丢脸的事就好。”
姜荣喜说着,又瞪了姜元慧一眼,没好气地说道“尤其是你!将来我出宫之后,你便是她二人的主心骨和依靠,若是再这样沉不住气,胡作非为,没有人再能保得住你了!”
说完这话,她便站起身来,甩开袖子说道“我还要去伺候皇帝更衣,你们都下去吧。”
姜元慧害怕姜荣喜的淫威,被她这样训斥,也知道问不出什么来,只能自谋生路自求多福,便领着姜宝银走了。
姜宝玉却没有走,而是抢在姜荣喜之前,去帮她取了要换的衣物,要伺候她更衣,还嘻皮笑脸的。
姜荣喜倒是也没赶她,还由着她脱下她的外袍,帮她换上命服。
“我要出宫了,你是怎么看的?”
姜宝玉睁着一双大眼睛,很认真地给姜荣喜穿着命服,也不抬头看她,半晌才道“孙女只担心姑婆的身体不能康健,好在爹爹广交亲朋,若姑婆能出宫寻医,自是要比待在宫里好的。”
姜荣喜微勾了下唇角,自觉没有看错人,但依旧继续试探道“你就不为姜家,不为你自己担心吗?”
姜宝玉依旧没有抬头。
“我自幼跟着爹爹走南闯北,四处做生意,姜家做生意不敢说完全干干净净,但比之同行,却也是他们望尘莫及的。
就算没有姑婆在宫中坐镇,只要新任尚服不是失心疯或想要中饱私囊,姜家不会有事。再说我爹那条老狐狸,即已知晓姑婆打算,便不会坐以待毙。
至于我自己——”
姜宝玉说着,终于仰起头看向姜荣喜,却是突然红了眼道“我只怕不能随侍您左右,一个人的时候会很想您。”
可是天下没有不散的宴席,姜宝玉想着姜宝珠,想着爹娘,想着崔宝玉、鱼梦龙还有秦子澜他们。
分别于她而言,何时又是陌生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