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素微微耸肩。
“这什么毛病?”林母抬手在大女儿肩头虚打了下,说完又想起一件事:“哎,还有,外面你叔伯姑姑的孩子,年夜饭之后也要给红包的,你准备了吗?”
林素点头:“准备了啊。”
林母下意识又压低了一些声音,问道:“多少?”
林素道:“666。”
林母吓了一跳:“这么多?”
“他定的,觉得这个数字吉利。”林素说着,见母亲一脸心疼的模样,解释道:“这没什么,你知道,钱在他这里根本就不算钱。”
“那也不能给这么多,”林母声调本能地提高一些,又连忙压低:“那个,是人民币吧?”
“他是美国人啊,当然是美元。”
林母闻言,脑海中下意识换算一下,手一抖,一把青菜都掉在了框子里,直接拉着女儿离开厨房,走到隔壁一间储物室,低声道:“不行,不能给这么多。”
六百多美元,换算成人民币,超过5000了。
林母当然知道女儿男人钱多到花不完,但,一次给的压岁钱相当于大部分人一年工资,这也太乱来了一点。
林素被拽过来,无奈道:“妈,红包我们都已经包好了。”
“那就重包,小素,听妈的,这不是一年的事情,今年给了这么多,你明年怎么办,总不能年年都给这么多吧?”
“以后还是这么多啊,”林素握住母亲的手,劝道:“妈,这真不算什么,而且,你想想,大家都知道他多有钱,给少了,他也没面子,我可不想他被人私下里说闲话。”
“那也……”林母正要继续,突然反应过来:“还说是他定的,这明明就是你定的,我就说,他一个美国人怎么可能懂什么六百六十六,你啊,再要面子也不能给这么多。我看,就六十六挺好,六六大顺。”
林素也发现自己说漏嘴,却也没有狡辩的意思:“好了,妈,这是我们的事情。而且,小光他们也不是外人,就当是我这个姑姑给他们以后的学费了。”
林母感受到女儿执拗的语气,叹了下,又反应过来:“就算小光他们不是外人,最近几天,肯定会有其他亲朋好友带孩子来拜年,你就不能再这么乱给了。”
“知道,我都想好了。”林素说着,推着母亲向外走:“我们去帮忙吧,躲在这里好像商量坏事一样。”
“你别糊弄我,想好是多少啊?”
“100,”林素道:“以后也是。”
“还是美元?”
“嗯。”
“你就败家吧,你……”
“妈,要不你去和他说,少掏点压岁钱?”
两人转到厨房门口,林母听女儿这么将自己军,轻轻推着不让她进门:“去去去,你也别再这捣乱了,看到你也心烦。”
知道母亲是生怕怀孕的自己累着,林素也没拒绝,转身走向正屋那边。
和正屋里爷爷以及父亲一辈正在聊天的几个男人打过招呼,林素顺着声音来到隔壁。
这边正在下棋。
对弈的双方是西蒙和林岚的丈夫秦宇松,周围还围着包括林素两个弟弟在内的一帮年轻人。
大家见林素过来,纷纷让开位置。
看到林岚趴在自己丈夫背上,对着桌面上的棋盘指指点点,林素也很自然地站在男人侧后,倒是没有小妹和她丈夫那么亲昵,只是一只手搭在男人肩头。
打量棋盘。
这局棋已经开始收尾。
林素一眼就能看出自己妹夫和小妹看似合伙想要赢过西蒙,其实反而是在一起放水。
两个都是人精。
当然也不会拆穿,估计自己男人心里也明白,于是同样在旁开始参谋,还被林岚指责坏规矩云云,房间里的气氛因此变得更加热闹温馨。
如此直到天色暗下。
年夜饭准备好,一大家子人分做几桌挤满了厅堂,电视机里是即将开始的春晚预热,这种久违的熟悉与陌生夹杂在一起的感觉,让西蒙差点热泪盈眶。稍稍有点遗憾的,就是缺少了鞭炮声。
没想到杭州九十年代就开始禁放鞭炮。
不过,当西蒙假装好奇地提起为何听不到中国新年该有的鞭炮声后,很快就有了鞭炮声。
于是圆满。
年夜饭之后,一大家人开始相互拜年,不过主要还是林素和西蒙两人,先是对林素的爷爷奶奶,然后是林父林母,再然后是四位叔伯姑姑,私下被林素提醒过,西蒙收到红包后,果断改口,其他人还有些矜持,被喊岳父时,再次喝多了些酒的林父眼睛都差点笑没掉。
最后就是小辈们上前拜年。
林素一个个厚厚的红包发下去,发得林岚只眼红,最后喊着姐姐姐夫也抢了一个。大概是悄悄检查过红包,随后的守岁,气氛显得更加热络融洽。
嗯。
还是有点稍微不和谐的小插曲。
问题在春晚上。
当本山大叔的《红高粱模特队》登场,范老师曾经本该是一句‘就像世界名模辛迪·克劳馥那样’的台词,换成了最近几个月因为闯入国际舞台而全国皆知的简欣和陶月蕾两女名字。
而且,两个女孩还出现在台下贵宾席上,得了个特写镜头。
林家人不知道简欣和陶月蕾是怎么回事,林素当然不可能不知晓,于是西蒙被猫儿一样偎在他身边的林素很是幽怨当然也很没杀伤力地掐了一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