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话讲,春困秋乏夏打盹,白骆帆却是个天生觉少的人,自然无法体会。
于是在这有生之年,他在周落上课的时候验证了这话确实不假。
魏念君正拿着周测的卷子唾沫横飞地讲着大题,周落在下边困得意识不清,强打着精神往本子上记着知识点。
困意一阵阵袭来,她只觉得眼前的字都开始重影了。
撑不住了,再不睡觉,她今天就会成为历史上第一个困死的人。
她偷瞄了一眼台上专心讲课的魏念君,然后左手托着脸颊,右手握着笔,面朝桌面,伪装成记笔记的模样。
打架的眼皮就像是一对磁铁一样,稍稍一靠近便再也分不开。
白骆帆在旁边看着这整个过程,目瞪口呆,趁老师不注意伸手在她眼前晃了晃。
没反应。
从上节课下课这家伙就在睡,地理课上课了,她连铃声都没听见,还是他叫醒的。
这节课刚上了十分钟,又睡着了,这入睡能力可真是妙啊!
再一看她桌子上的笔记本,字体还算清秀端正,但也仅仅只是前面的两行,从第二行末尾处开始,字迹便越来越飘。
一共写了四行,到了第四行估计已经是连字迹本人都分辨不出来的鬼画符程度了。
白骆帆哭笑不得,看着睡得天昏地暗的姑娘摇了摇头,从她胳膊底下轻轻拽出了笔记本,帮她记起笔记来。
而他自己的笔记本早就不知道被扔到哪里去了——他从来不记笔记。
没办法,谁叫这家伙碰上了一个像他这种绝世好同桌呢。
魏念君是出了名的好脾气,有一次看见班里一个男生课上睡觉,她还十分贴心地把正对着的窗户的帘子拉上了,并说:“可以理解哈,你们政治老师当年一上数学课就没一节课是从头到尾醒着的,我作为她的同桌,窗帘都是我拉。”
也许是地理老师太过温柔,周落保持着这个姿势睡了半节课,左手麻了换右手,右手麻了换左手,手都僵了,后半节课干脆连装都不装了,心一横,直接趴在桌子上呼呼大睡。
一直到下课,她连位置都没动一下。
白骆帆在她的笔记本上落下最后一笔,偏头看了看她。
姑娘半张脸埋在臂弯里,纤长的睫毛覆下来,像把小扇子。头发微微凌乱,垂在她的额前。
他叫了她几声,“懒虫,别睡了,下课了。”
没反应。
他用手指轻轻戳了戳她的脸颊。
周落睁开眼睛,目无焦距地盯了他一会儿,就像不认识他似的。然后揉着眼睛,打着哈欠坐了起来。
白骆帆把记好的笔记本重新放回她的桌面上,睨她一眼,“睡醒了?”
刚睡醒的周落意识还有点迷离,满脸写着“谁也别惹我”,声音哑哑地问:“下课了吗?”
“嗯。”他指了指笔记本,“笔记都给你记好了。”
周落用力地点点头。
王炅在喇叭里通知说,今天大课间的跑操取消。
她又趴下了。
“……”这会儿你可耳朵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