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见骨刀男人的话,生性胆小的血眼男人几乎快要失禁了。若不是他还想在手下兄弟面前留有一分尊严,恐怕当场就已经屎尿狂飙。怎么回事?怎么兄弟们干活干的好好的,今天早上大哥突然要我们来这地方,现在竟然突然就要丢命了?可见自己队长这副模样,他更是连头都不敢抬,吓的一佛出世,二佛涅槃,豆大的汗珠在额头上一串串的滑落。
而见他们一个个被自己骇的面无人色,不堪的几乎屎尿都要流淌出来,男人却仿佛没有看见他们因为将死而悲痛的场面。淡淡的说道:“既然陛下都不在意,我又何必在意了?今日我心情不错,你们可以不用死。”
但是还来不及他们高兴,男人继续说道:“死罪可免,活罪难逃。你们自己动手刺瞎双眼,若是有人怪罪,你们就推诿说双目失明,无法视物。”
这当然并不是为他们开脱,而是对他们失职的惩罚。可即使他三言两语,就将极可怕的肉刑宣判了下去,但在下面跪伏的一众黑衣人却如释重负一般的瘫倒在地。只要命保住,什么就都不重要了。而眼睛的伤更是可以治的,只要并非先天残疾,几乎所有伤势魔法和异能都能治好,这让他们磕头如捣蒜一般:“多谢大人恩典,多谢大人饶命…”
而十分清楚面前男人手段,虽然此时捡回了一命,但要惹得他稍微不高兴一点,恐怕就又不好说了。要说这骨刀男人真是个亡命之徒,连他人的性命都不看重,又怎在乎自己的了?毫不拖沓,生怕惹男人生气一样,他立刻在右手显出自己的骨刀异能,直接抬起手,在自己的双眼前一抹。血光崩现,而他更是丝毫没有手软,一双眼睛中间被锋利无匹的骨刀完全切开,瞳孔与眼白仿佛被搅散了的鸡蛋一般,两道猩红而带着透明液体的血柱刹那间喷射了出来。虽然手起刀落十分痛快,但失去双眼的痛苦还是让男人无法控制的捂住自己已经被几乎切做两半而在眼眶中滑落的眼珠,在地上痛嚎打滚着。本来还有些青苔杂草,隐隐有些绿色的悬崖,此时却已被男人的鲜血所泼洒的一片糊涂红色。
而看着这极度血腥残忍的一幕,队长更是都在地上如同掉进热油一般的翻来覆去惨叫着,其他黑衣人只觉得腿都软了,几乎要屎尿横流。但在他们其中也有聪明人,就连队长都生怕惹他生气一般的立刻切开自己双眼,那若是自己拖沓,恐怕不仅难逃一死,更要遗祸家人。虽然他们有些还未突破到两阶,不能释放异能的能力,但用魔力包裹着的双手也足以断金裂石。很快,随着一声声惨号悲呼,这些黑衣人一个接一个的以双指刺入自己眼内,猩红的血柱不间断的喷射在地上,仿佛邪教的祭祀一般狞恶骇人。
而看着这极可怖,地狱一般的景象,本就浑身颤抖的血眼男人终于无法控制,卟的一声失禁了。虽说他也是个心狠手辣的角色,但他与骨刀男人不同,仗势欺人,欺软怕硬他会,可真要轮到自己,那他也别指望他多硬气。更何况他的异能就在他的右眼上,别人自废双目还好,而他可就是从此变成废人了,这对他们这种习惯了依靠力量横行霸道的人来说,就比杀了他还难受。
于是他便连连叩头不停。颤抖的说道:“大…大人…可否不废我右眼,要我断手断腿都行…”
“蠢货!”骨刀男人虽然双目被废,两个漆黑的血窟窿滴落着血液分外恐怖,但他却还有听力。而听见自己兄弟这番话,骨刀男人也清楚今天他绝没活路可走了。连一个小小的任务都做不好,上面的大人物给你惩罚又推三阻四,岂不是嫌自己脑袋多,砍一个不过瘾?
而男人见血眼男人磕头如小鸡啄米觳觫的样子,依旧是面无表情:“那就于你换个吧。”
“多谢大人…多谢…呃…”
长跪于地,血眼男人大喜过望。但还不及他问大人要自己断手还是断腿,他低垂着的眼睑便发现自己的手臂此时莫名的有些干瘪。我的手臂这样枯干的?而下一刻,他便觉得自己的五官都在向内缩着,似乎脸上的皮紧绷了起来,颤抖的摸着自己的脸,他才发现自己的皮肤和肌肉已毫无一丝饱满水分,仿佛被人嚼过的甘蔗渣子一般。再想开口,他也已发不出一点声音,只能如同被塞住了喉咙一般的发出喘息。
而下一秒,本来还跪拜在骨刀男人身边的血眼男人,他活生生的比正常人还健壮的多的身体便所有水分鲜血尽失,最后化为了一张枯死干涸的人皮,转眼之间他剩余在世界之间的最后一点印记也消失,如同一阵烟尘般破碎消弭,仿佛从未来过。
而这就是强者的力量了。不需要召唤异能,不需要使用魔法,甚至都不需要显露出魔力与气势,只需要一个意念,对于一个二阶的修行者来说便如同天怒神威一般了。
本有些还在犹豫颤抖的黑衣人,看见这般令人血都倒流的恐怖景象,几乎要将心脏在口中惊的吐出。还在想着能否装作自毁双目蒙混过关的几人也放却了最后一丝侥幸,在几声痛呼中将手指狠狠的插入了自己的双眼。
过了一会,这悬崖上便处处是打滚着黑衣人的哀嚎,还有血腥气和污物的腥臭气味。但这令人作呕的气味男人却将之视若无物,面无表情的看着他们脸上鲜血淋漓,本来应该是眼睛的地方已是两个血洞:“你们可以滚了。”
“下属…下属谢大人不杀之恩…”强忍着剧痛和双眼不能失误的痛苦,还有感觉到与自己搭档许久的血眼男人的生命气息已经消失的悲哀,骨刀男人再叩首几次,才跌跌撞撞的离开了。而其他黑衣人此时也已双目失明,哪怕站起来都身体互相碰撞,痛呼惨叫更是不绝于耳。更是有人根本不知方向,直接跌落下悬崖,虽然他们是一阶的修行者,但在这山脊如同利刃的悬崖上跌下,那也注定是要摔成肉泥的了。
几分钟过去,这些黑衣人才全部在此处消失,仅仅剩下一个人。
而他,不,应该说她,便是放走了辛尔的那个黑衣人。虽然知道面前男人恐怖,杀人更是毫不留情,但她无论如何都没有勇气举起手,做出这自残肢体的事情。她也很清楚,虽然男人没说,但他绝不是没发现自己没有自废双目,而她如果敢跟着黑衣人一起撤去,那下一个死的就是自己。
男人看着跪伏于地,此时仅剩下她一个而分外惹眼的黑衣人:“就是你将那孩子放走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