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我……不敢再活下去了？”

状若疯狂的何时单手捂着脸站起来，锐利的眼神盯住林游轩。即便失去了能力，可那一身自刀山火海里杀出来的强大杀气始终不是林游轩这个装出来的独行侠所能比上的“你知道被变异蜘蛛的网缠住动弹不得，只能感受身体不停被酸化被腐蚀是什么感觉吗？”

“你知道独自面对每一株身长都超过两米的食人花群，手上只有一根断掉的铁棍是什么感觉吗？”

“你知道在那片伸手不见五指的迷雾中失去所有补给，能力被封印，奄奄一息之时仍然望不见出路是什么感觉吗？！”何时用力拍打自己的胸膛，“我经历了这一切，得到了牛鬼和其他四个兄弟，从一无所有打拼出现在的基业！一点一滴！你说我不敢活下去了！”

“我知道，你也有失去过，但我所经历的绝对不会比你少。”他提着林游轩的风衣衣领，若是失去力量之前他可以把林游轩整个人如拎小鸡般拎起来，可现在无论他再怎么用力也不过是将那身衣服捏得更皱一点罢了。

“你知道失去至亲的滋味吗？”林游轩反问。

“都说了……！”

“你试过生吞哪怕一枚异能核吗？”

“听着！我对你的……”

林游轩突然反抓住何时的手，拉着他离开房间扔到窗台上，握着他的头强迫他看向下方。

“告诉我，你看到了什么？”

何时不言，只是试图挣脱林游轩的束缚。

“现在这个距离，我想杀死你不过轻轻一推。现在的你又该怎么做呢？”聚风化绳，用不到决斗盘的力量，现在的何时在林游轩面前与蝼蚁无异。

甚至林游轩还必须掌控好力度，以免不小心下手过重捏死了他。

“……所以你的目的是什么？通过这种方式让我重拾自信吗？”挣扎了一会儿，何时放弃了反抗，“还是打算用什么精神类的秘术控制住我，彻底掌握住这座城？如果是这样大可不必大费周折，那几个人这几天对你，或者说是对那个女孩的示好我可都看在眼里……”

“你说我现在把你那家伙割了，和那只牛角一起炖汤喝他们会是什么反应？”林游轩突然没头没脑问了这么一句。一柄匕首自他袖口滑出，看得何时眼角一跳。

见鬼，这家伙不会是有备而来吧！

“怕么？”匕首出鞘三分，寒光映在何时的眼。

“……你做不出这种事。”那双眼锐利如鹰鹜，林游轩第一次发现这金发男人的眼居然是铁灰色的，“你有你的骄傲。”

“可你的骄傲又去哪里了呢光城的城主大人？窝在这么个暗无天日的地方终日饮酒取乐，看一起出生入死的兄弟们担忧的好意的关怀的脸然后把他们一一践踏，享受为数不多的可以肆意破坏的快感，内心深处愈加疯狂。”

手指一划，随手用气压封住何时的嘴，林游轩继续侃侃而谈“反正自己也已经时日无多了索性放浪形骸，反正这辈子也不可能再有什么大的成就了不如从现在就开始放弃，反正所谓兄弟不过是当初牛鬼掳过来的牛鬼一死这帮家伙又能剩下几分忠诚呢……”

何时摇着头呜呜挣扎，眼中布满血丝像是能喷出火来。

林游轩对此完全视而不见，好似根本没注意到何时几欲喷薄而出的怒火“你怕啊，怕失去更多，所以索性一点机会都不给自己，一点机会也不给别人，任凭他们劝说然后继续糟践自己，只有让别人心痛你才感觉自己算是活着。”

“‘你以为你是谁啊，有什么资格这么说’？”毫无预兆的，林游轩给了何时的左脸一拳，“‘你不过是个外人罢了，根本什么都不知道’，”接着是右脸，“要怪就怪你当初给了我机会让我进了你们这个圈子吧，这样我才有机会像今天这样狠狠的揍你啊！”

一拳接一拳，直到眼前的脸肿成个猪头。在这些拳头里何时没有感受到半点恨铁不成钢的痛心，好似这个男人真的这只是在发泄。

他真的只是为了折磨自己而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