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1784年开始,赵新前前后后跟岛国、满清、沙俄打了六年的仗,虽说每次都是凭着过硬的训练和超前的装备达到以少胜多,可他还从来没有一次面对过如此多的敌人。
别拉亚河以北的平原上是六万多俄军,直线距离三十多公里外的“扎伊姆卡堡垒”周边是两万多俄军,切列姆霍沃那里还有一万人。
老话说,人一上万,无边无沿,人上十万,通天彻地。在整个东西伯利亚,北海军的总人数也只有一万七千多人。要说赵新心里一点儿都不紧张,那绝对瞎话。
为了这场战役,他精心筹划了近两年。光是d30-122就准备了一百多门,炮弹备足了十万发;北海镇自产的75毫米炮也积攒了一百多门,炮弹一万多发;至于其他各类弹药和炮弹他也囤积了不少,比如步枪子弹就备了一千多万发,迫击炮弹十万发,而其他各类军需物资更是不计其数。相较于这些,那几门152口径的大炮已经算不得什么了。
为了不让俄国人的密探发现北海军武器装备的调运情况,很多装备都是赵新如同蚂蚁搬家一样,一趟趟悄悄的运到伊尔库茨克的秘密仓库里。
看上去好像准备的很充分,其实一点儿也不多。武器越先进,射速越快,火力密度越高,一场战役所耗费的子弹就愈会成为天文数字。ak用着挺过瘾是吧?新兵上战场紧张时,经常一梭子就打出十几发子弹,而且还什么都打不中。即便是半自动步枪,连扣十下扳机打光十发子弹也都是转眼的事儿。目前北海军里只有部分班长资格的老兵才会装备ak,以作为步兵班的火力补充。
清晨的西线战场上,随着俄军右翼步兵纵队用双倍步速前进,炮兵很快就被他们撇在了身后。当前进观察所发现这一情况,并获得了赵新的同意后,他们随即通知主阵地后方配属的二十四门82毫米迫击炮开火,轰炸俄军炮兵。
首先开火的还是基准炮,第一道急促的呼啸声划过空中,轰的一声,炮弹在一架独角兽炮北面的十米开外爆炸,飞溅的弹片当场就打死了三名俄军炮手,打伤五人。
话说榴弹炮也好,加农炮也好,由于弹体落地时是斜向落地的,且炮弹是纺锤形的关系,导致弹体侧面产生的破片多,前后部产生的破片少,所以破片杀伤范围大致成一个横向宽、纵向窄的长方形。比如122榴弹的伤界就是一个60米宽、20米纵深的放射形范围。
而迫击炮弹的弹道是高抛物线,弹体几乎是垂直落地,所以它的破片杀伤界就近似一个圆形,弹片均匀地向四周散布。82毫米迫击炮高爆弹的杀伤界就是一个直径为36米的圆形,其杀伤界的面积也就比122榴弹少一百多平米而已。
轰!灰黑色的泥土如同雨点般洒落在了俄军炮兵的头上。可还不等他们检查人员损失,第一发的爆炸硝烟尚未消散,第二道呼啸再次传来,这一次炮弹落在了那门独角兽炮的前方五米远,当场又炸死炸伤十几人,一门八百多公斤的独角兽炮被掀翻在地。
负责指挥的俄军炮兵上尉的面孔顿时就变得有些苍白,他急忙大声对手下招呼道:“伙计们!马上撤退!”
此时一名刚刚从地上爬起来的炮手大喊:“上尉,驭手都走了!我们没法拉炮!”
那上尉理都不理他,口中大叫道:“都不要了!快撤退!”
历史上的欧洲军队一直到十九世纪初期,都存在一个阻碍炮兵战地机动的严重问题。由于“团长代理人”制度的存在,炮兵的挽马从来都是由私人承包商提供,负责赶马的驭手也并非士兵。某些军队甚至要拖到开战前才会签订马匹供应协议并雇用驭手。于是当战斗一打响,承包商就会竭力将挽马带到后方去,以免它们遭受敌方火力杀伤,造成不可挽回的损失,而驭手们也会尽量远离前线。
如此一来,炮兵们就别无选择,要么在必要情况下自行拖移火炮,要么就只能扔下火炮逃命,把它们留给敌人。
不过俄军这会想撤退已经晚了,当北海军的前进观察所将炮击情况迅速反馈回来,其他二十三门迫击炮便立即开火,俄军左翼前沿的炮兵阵地立刻就陷入了血与火的地狱。
仅用了两轮射击,四十多发高爆弹用远超这个时代的火药威力将俄军炮兵阵地肆虐一空,一百多名俄军炮手只有两人活了下来。然而这只不过是战场上的无边人海里一朵毫不起眼的浪花,翻腾了一下,随即泯灭。
炮兵阵地周围负责警戒的轻骑兵仓皇回到后方,将情况上报,指挥左翼军团的博尔孔斯将军闻讯后有些吃惊,他终于明白了苏沃洛夫所描述的敌人大炮的可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