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李轻语声音微弱,轻轻点头。
“为什么呢?”
“我不知道,可能是因为,他们提起了我娘亲,父亲就很生气,要和他们打赌,要惩罚他们。”
“可是,他输了,而且,他还是那般冲动,去找宗老会做见证。”
“其实这是十年前的事情了,那时候我娘亲刚走,他那段时间,脾气很火爆。”
李轻语说起这些事情,目光彻底黯淡了下来。
“那你因此讨厌他吗?”姜妃棂问。
从来没有人,和她聊过这些心结。
“不呢,棂儿,我理解他。奶奶说,人生有时候便是这个样子,没那么多如意。”
“一定不要自暴自弃,一定不要怨恨身边的人。”
“一定要勇敢战斗,到死为止,只要努力了,死而无憾。”李轻语咬牙说。
这件事情,已经成了定局。
那金脉族长李玄一的儿子,一出生就资质愚钝,偏偏还好吃懒做。
“如果,他们真的拿婚约,去宗老会那边来压迫我们,该怎么办呢?”姜妃棂问。
“我不知道。”
“反正,我不能连累奶奶和爹。”
“如果真的要嫁,我就把自己的脸毁了,把皮肤给烧了。”
“到时候,我就是奇丑无比之人,我看他们,还看不看得上我。”
她说得很坚决,一点都不像是在开玩笑。
她从知道这个婚约开始,她就想好要怎么做了。
“千万不要!”
姜妃棂心疼的握着她的手掌。
这个女孩,确实让人心疼。
“棂儿,没关系的。毁容又如何,只要人不死,我迟早有一天,要让那些人,为他们犯下的罪孽,付出惨重的代价!”
这一刻,她低着头,眼睛却看着东皇宗的方向。
就像是一头年幼的野兽。
“我这一生,就算是粉身碎骨,我都不会忘记。”
“她,是怎么倒在我面前的!”
李轻语流泪了。
她忍不住抱着姜妃棂,在她怀里痛哭了一场。
十五年,她没有朋友。
她不知道,怎么去说心里那些血海深仇。
堆积了这么多年,她感觉自己五脏六腑都腐烂了。
如今还活着,就像是行尸走肉。
那些血色的画面。
一岁的时候,父亲浑身是血,被拖着回来,她那时候还看不懂。
三岁的时候,母亲倒在眼前,她看得很清楚,母亲最后那无奈的、挣扎的、痛苦的眼神。
那个画面,她永世难忘。
那一天,她手里捧着的一束花,掉在了地上。
从此,拿起了兵器。
直到今天,姜妃棂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