府里又怎会连她母亲生前丁点的东西都没有留下?
分明是个人渣,如今又何必如此惺惺作态,真叫人恶心。
她却不得不强忍着愤怒,对沈相行礼,因为即使在如何憎恨厌恶这个人,她的体内依旧留着这人一般的血液。
“女儿见过父亲。”
沈相盯着她的脸看了半晌,才感慨的道:“你长大了。”
沈月不想配合沈相上演所谓的父女情深,只能沉默以对。
沈相似乎也只是突然心有所感,感叹完这一句,便挥挥手让沈月回去休息了。
沈月也没当回事,毕竟看她的容貌也能知道她的生母当年定是艳冠群芳的美人,沈相也不是坐怀不乱的柳下惠,偶尔惦记一下也是正常的。
她以为,沈相怀念过了,事情也就到此结束了。
没想到,回到自己的院子,却发现一群下人在搬运她的东西。
“你们这是……”
看到她出现,正指挥下人搬运东西的于嬷嬷立刻便笑眯眯地迎上前道:“回大小姐,相爷吩咐,让大小姐搬到翠缕院去。”
沈月意外的挑了挑眉,这又是这张脸带来的好处吗?
翠缕院可是丞相府里除了沈相和大夫人住的住院以及沈薇薇的梧桐苑之外,最大也最精致的一处院子了。
这么多年,翠缕院一直空着,之前刘姨娘仗着身孕闹腾着要搬进去,最后也没能得逞。
沈月完全没想到,这院子最后会落到她手里。
不过,她也不会拒绝就是了。
能让自己住的更舒服,还能给大夫人和沈薇薇添堵,何乐而不为呢。
于嬷嬷是管家沈安的婆娘,这两口子都是沈相的死忠。
在于嬷嬷的指挥下,下人们干活十分麻利,加上沈月本来也没多少东西,很快就收拾好了。
沈月当晚便住进了翠缕院。
在她搬家的同时,梧桐苑内的瓷器却是碎了一地。
“母亲,你要帮我。”沈薇薇抓着大夫人的手,一脸惶然,“沈月这第一美人的名头要是传出去,我以后还怎么做人啊?”
沈薇薇一直清楚,自己的容貌才华很出挑没错,但这京城里,与她不相上下的世家贵女也不是没有。
这京城第一美人的名头落到她的身上,可不止是因为她的容貌和才华,主要是因为她的家世。
因为沈家是百年世家,她的父亲是权倾朝野的丞相,她的母亲出身手掌兵权的永宁侯府。
如此一来,自然是有人看她不顺眼的。
这一次,若是让那些贱人抓住这个把柄,肯定会嘲笑死她的,那她还怎么在姐妹圈子里露面?
大夫人闭了闭眼,眸中冷色一闪而过,轻轻拍了拍沈薇薇的手,道:“放心,属于你的东西,母亲绝不会让别人夺走的。”
大夫人脸上禁不住闪过一抹回忆,如今的情形与当年何其相似。
她出身高贵,自小貌美,虽是出身贵勋之家,却是琴棋书画无一不精,后来又和百年世家的沈家大少订了亲,在京城中可谓风头一时无两。
偏偏那个从小地方来的女人,不但抢走了她所有的风头,甚至连她未婚夫的心都给抢走了。
大夫人想到这里,不由恨得咬牙切齿,唇角的笑意却充满得意。
那又如何呢?笑到最后的还是她,那个贱人现在……
但是,那些隐忍的痛苦她自己承受过就罢了,她绝不会让自己的女儿再次重蹈覆辙。
大夫人眼神一寒,冷声道;“把青菱给我叫来。”
另一边,在刑堂承受了三十鞭的月琴也终于脸色惨白的回了芳华阁。
柳儿见到她的模样不由大惊失色,“姑娘,您这是怎么了?”
“嘘,不要声张。”月琴疲惫地对柳儿挥了挥手,道:“去跟妈妈说,这两天我身体不舒服,谁来也不见。”
“是”柳儿没有多说,应了一声就跑去传信了。月琴身为芳华阁的花魁,这点任性的权力还是有的。
眼前没了人,月琴终于支撑不住瘫坐在了椅子上,豆大的汗珠滚滚而下。
刑堂下手向来毫不留情,三十鞭,每一鞭都皮开肉绽,现在脱下衣服就可以看到,她的后背几乎没有一块好肉了。
她之前的那一身衣服早就被血浸透了,若不是她回来之前草草上了药,又换了一身衣服,怕是早就被柳儿发现了。
失血过多让她禁不住口干舌燥,柳儿不在,她只好自己拿起茶壶到茶。
不想,茶壶底下竟然压着一张纸条。
月琴不由眼眸一凝,犹豫了半晌,才小心翼翼地将纸条拿了起来,缓缓展开。
纸条上的内容却让她禁不住浑身一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