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兄不会以为,这是份好差事吧?”刘景缓缓摇了摇头,道“交州境内势力众多,大者如士燮兄弟,割据四郡,雄霸交南,小者如魁帅夷僚,遍布州里,残害地方,想要打开局面,谈何容易?长史、赖君皆非开拓之人,只有智勇兼备如大兄者,方能在交州有所作为。”
听刘景说刘巴、赖恭皆不如自己,潘濬眼眉皆笑,颇为自得,当然,嘴上却是连连谦虚。
“我虽向国家举荐大兄为交州刺史,不过士燮兄弟想必不会承认。”说到这,刘景笑了笑。
历史上刘表以镇南将军督交、扬、益三州,有举荐三州刺史的权力,结果士燮对刘表委派的交州刺史视若无睹,直接遣使至许都职贡,取得名分,割据交南,刘表也拿他无可奈何。士燮连刘表都不服,更何况刘景。
潘濬点点头,说白了,他这个交州刺史,国家认不认还在两可之间,士燮怎么可能承认。
刘景又道“大兄此番南下,可先将刺史部设在郁林。听说苍梧太守史璜近来病情加重,已经卧榻不起。大兄可写信向史璜表露移治苍梧之心,史璜若同意,自然是最好,若不同意,也不必急图之。史璜在苍梧素有威望,深得人心,如今他已命不久矣,不妨等他病死,再派兵接收苍梧。届时大兄合郁林、苍梧二郡,整顿交北,安抚民夷,之后便可徐图交南士燮兄弟。”
潘濬听得连连点头,刘景对交州规划之详细竟至于此,就算是一介庸人,只要按部就班,也能慢慢坐稳交州刺史之位。
刘景又道“对了,大兄,我还为你物色了一位別驾。”
別驾乃州吏之首,号称“任居刺史之半”,也就是相当于半个刺史,可知其权力之大。
“他就是郁林长史吴叔山,大兄对他可能不太熟悉,吴叔山乃交州南海名士,举孝廉出身,此人不但才干出众,且忠义果敢,布山之战,吴叔山深入虎穴,诈降张津,又在夜间反戈一击,与王子健共破交州军……”
潘濬此前只知道王彊在布山城下全歼交州军,但并不清楚具体细节,如今听刘景所言,不禁感叹道“不意交州荒域,竟然还有如吴叔山这样的佳士。”
刘景颔首道“世间从不缺少人才,只是缺少发现人才的伯乐而已。”
潘濬笑道“将军就是世间一等一的伯乐,王子健过去不过一介混迹于市井的商贾,谁能想到,他今日会立下如此奇功?”
刘景犹豫了一下,对潘濬道“大兄,王子健忠而谨重,勇而有谋,乃大将之才,可匹于吴汉。然其出身卑微,常以此自轻,大兄切不可轻之、辱之。”
潘濬脸容不由一肃,道“将军放心,昔贾复率性斗气,目无国法,寇恂犹能忍让再三,我才智虽不及寇恂,但心意却是相同的。王子健乃将军大将,为将军镇守南方,我只会对其敬之、重之,安能轻之、辱之?”
刘景放下心来,喜道“如此,我便可安心北上,南方,就全部托付给大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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