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道士听着何暖凉这么一句话,知道她是对自己有了些许兴趣,方才的那些许紧张之意也尽数消散,取而代之的是笑意,抬起了手,扳着手指说道:“贫道上知天文下知地理,尤擅医术,奇门遁甲无所不能。”
说到“医术”一词时,道士似是刻意加重了语气一般,一边说着,一边还不经意的瞥了一眼何暖凉,观察着她的神色。
何暖凉本来一点也不在意,如今听着倒是什么一番话,倒是来了几分兴趣。听见那道士方才说自己“尤擅医术”,亦是眸光一闪,好像是发现了什么重大的发现一般。
何暖凉云淡风轻的脸上也多了几分激动和好奇,却是极力压抑住了自己激动的心情,然而只是抬眸淡淡的望向道士,好似一点也不在意一般,问道:“道长果真有这么奇?我倒是未曾见过这样的人,只怕是同那些江湖骗子也没有什么两样。”
道士听着何暖凉这样说,方才还淡然的脸上,突然多出了一丝着急来。
很快又掩饰了过去,随即微微皱了眉头,一甩拂尘,说道:“方才贫道已经将一切说得很清楚,夫人若是不信,有什么事大可让贫道一试,贫道分文不取。”
何暖凉听着道士这么一句话,心中也稍稍有了一些底。脑海中不由自主的便想起来了,方才皇榜上所书,寻人为皇上诊治的事。
思及此,何暖凉心中开始盘算了起来。眼前的这个道士,似乎说的有几分像真的。看他这模样,倒是与平常的那些江湖骗子有些许不同,又分文不取,不为钱财,说不定真是哪里来的高人。
想着这些,何暖凉好似是如获至宝一般,方才面上的那些疑惑也尽数打消,取而代之的是盈盈笑意,上前一步,说道:“既如此,道长不若随我一道回府,稍坐片刻,我正好也有一事,想要问问道长。”
顿了顿,方才望向了道士,等待着他的反应,“不知道长,意下如何?”
这道士闻言,底心里自然是千般愿意,却也略略自矜一番,微微扬了扬手中的拂尘,颔首道:“贫道方才既已说了,与夫人有缘,自当答应才是。”
语罢,见着何暖凉做了一个请的手势,随即收敛了神情,静静跟在了何暖凉身后,朝着吴王府的方向行去。
何暖凉款款朝前走着,心中兀自盘算着许多,却是丝毫不曾注意到身后的道士。
那道士跟随在何暖凉身后,却是不时回头观望着些什么。在将至吴王府时,好似看到了什么东西一般,悄然挥了挥手,又从袖中抛出了一个金黄颜色的小物件。
这一系列动作进行得无比细微谨慎,自也无人发觉。不远处一个穿着短褐的中年男子,四下望了望,见无人注意,方才上前拾起了方才道士所抛出的物件。
道士隐隐约约听见声响,回过头瞥了一眼,嘴角划过一抹若有若无的笑。忽听得前面何暖凉一声“到了”,方才正了神色,侧过了身子,顿住了脚步。
何暖凉引着道士上了台阶,方才莞尔浅笑,朝着道士道:“道长,请。”说着,朝着道士做了一个请的手势,眼中含着浅淡笑意。
道士闻声,抬眸望了一眼大门上的牌匾,见到“吴王府”三个字,眼中显现出了格外惊讶的神色,忙故作慌张,躬了躬身,恭恭敬敬的朝着何暖凉道:“贫道有眼不识泰山,不知夫人竟是吴王府中人。”
何暖凉还未开口,身侧的侍女便已经上前一步,颇带了几分得意之情,望着道士说道:“这是吴王妃。”因着这顾之衡到底没有正妃,何暖凉虽只为侧妃,但名分上到底也称得是吴王妃。
道士听着侍女的话,又拱了拱手施礼,“初见时贫道便觉夫人您气质不俗,定非平庸小民。原是王妃娘娘,失敬失敬。”
何暖凉哪里有责怪之意,眼前这道士可是将她一番夸赞夸上了天。面上尽是笑意,随着道士迈入了府门内,一边走着一边说道:“道长多虑了。”
引着道士行至大堂,这才唤过了一侧的侍女,吩咐道:“你们好生招待着道长,我去找王爷来。”语罢,极具深意的望了一眼道士,抬脚便出了堂外。
大堂外守着的侍女见着何暖凉出来,自也听到了她方才的话,遂凑了上去,轻声说道:“娘娘,王爷此刻正在书房里,吩咐了任何人不得打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