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着事关重要,若是被旁人贸然听了去,指不定会出什么蹊跷。思及此处,何所依不由得先是挥手遣退了沈霍宫中众人,霎时间偌大的宫殿只剩下了沈霍和何所依两个。
瞧着众人都走空了,何所依这才略略放下心来,看着沈霍说道:“太子殿下。妾身忽的想起来一事,觉得有必要同您说说。”
“什么事情?所依且但说无妨。”沈霍略略挑起来一边眉毛,露出饶有兴致的神情,问何所依道。
“这国师,当初可是吴王府推荐他入宫的。眼下国师的身份已然明了,确凿是楚国的细作。那吴王殿下会不会也……”
剩下的话,何所依并没有说完,沈霍却听懂了她的意思。徐清鹤是顾之衡亲自引荐入宫的,徐清鹤又同楚国有着深刻的牵扯。
思及此处,二人不由得怀疑起了顾之衡是否表面上似乎同楚国毫无牵连,实则早已与楚国串通一气。
有关家国大事,自是容不得半分耽搁。沈霍遂着手暗中调查此事。只不过面上照旧是不动声色的样子,不叫旁人察觉分毫。
可即便是顾之衡同楚国有了勾连,这一时半会的,又哪里能查的清楚?到了沈霍同何所依用膳时,事情仍旧没有丝毫进展。
看着事情没有丝毫进展的样子,沈霍禁不住就有了几分愁眉不展的意思。“问君能有几多愁,恰似一江春水向东流。”说的大抵便是沈霍此间心境了。
瞧着沈霍愁眉不展的样子,何所依自也是几分忧心几分惆怅。她在脑中细细回忆着,突然想起来了上次宁辛夷一大早来了东偏殿,莫名其妙的要自己小心提防徐清鹤。
那时只觉不明所以,一个后宫妃嫔,一个太子正妃,无论如何也不该有交集的。为何她会来刻意提醒自己?何所依细细想了想,顿觉得现在看来,说不定正是宁辛夷知道些什么。
她心间想好了,便看向了沈霍的方向,直言道:“太子殿下,妾身忽的又想起来一事。不知您对宁贵人可有几分印象?”
“宁贵人?”沈霍捏了捏眉心,细细回忆了一番,“可是这些日子颇得父皇恩宠的那个妃嫔?宫里头人来人往的太过频繁,本宫记不大清了。”
“正是此女。”何所依微微笑了笑,认同了沈霍的话,“太子殿下您没记错。还记得我同您说过那事吗?”
说罢,何所依怕沈霍对此事记忆不大清楚了,便将那日宁辛夷一大早来到东偏殿,同自己细细叮嘱的事情说了一遍。
末了,何所依还说出来自己的分析:“妾身同宁贵人素不相识,缘何她会同妾身说这些?现在看来,定是宁贵人知道些端倪的。不如我们前去问问,说不准能得来什么有用的消息。”
“如此倒是甚好。”沈霍的眼睛微微亮了,“本宫倒是忘了这么一茬。若能从宁贵人处得到什么消息,自然是再好不过的事情,也省却了许多麻烦。”
两人相视一笑,眸间皆起了几分雀跃,皆是格外的欣喜。想着说不准便能得知顾之衡究竟同楚国有没有勾连,两人都生出来几分由衷的期待。
随后二人又细细商议了一番。商议过后,何所依决定不再耽搁。趁着此时天色还算不错,便略整理了一番,前往翠意宫拜访宁贵人。
自然,何所依此行正是“醉翁之意不在酒。”表面上称是拜访,实则想解开心中的疑惑,借机从宁辛夷嘴里头套出来些话去。
两个女子相见,自是比沈霍前去寻宁辛夷方便不少。是以沈霍亦是不扭捏,当即应允下来,叫何所依前去了。
于是何所依唤着浮萍前来细细替她整理好了着装,待整理的差不多的,便径自想着宁辛夷所在——翠意宫的方向走去。
一路上,两人分花抚柳,端的平白生出来几分风流韵致。此时正是大好风华,御花园里头花开的正艳的很。姹紫嫣红一片,叫何所依原本有些焦虑的心情也好上许多。
她面色缓和了不少,想着不定便能解开疑惑,步履却照旧是匆匆,一路携着浮萍径自往着翠意宫去了。
方至翠意宫,两人却猛然遭遇了意外。只见何所依微微上前一步,看着守在宫门口的宫女,道:“本宫且问你,你家主子可在?”
宫女自是识得何所依,听了她这话,先是恭敬行了一礼,继而面上显出几分为难的神色:“太子妃,这可当真是不大凑巧……我家主子一刻钟前刚刚出宫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