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算是这些日子以来沈霍头一次对她这么温柔了,何所依有些错愕的睁大眼睛,看向沈霍的方向,不发一言。
瞧见何所依错愕的样子,沈霍心里头隐隐猜出几分他此刻心中所想,不由得就感到心中有些抽痛,神色不由得更加温柔几分,向着何所依保证道:“所依,本宫发誓,往后绝不会再对你这样。”
沈霍略顿了顿,又道:“方才庄主去找了本宫一趟,已经将事情都说明白了。此次是本宫不对,贸然误会了你二人的关系,这才弄出来这么大的错处。以后本宫绝不会再对你这般,定要全数信任你。”
听得这话,何所依严重划过几丝惊愕,旋即又化作了深深的苦涩。木已成舟,往日的伤痛既已中下,又怎好在轻易挽回?
自然,面上何所依却只是惨淡摇了摇头:“此次不怪殿下,是妾身没有守好为人妃子的底线。”
说罢,何所依咬了咬牙,勉强着想要坐起身来。一旁的沈霍察言观色,忙扶着何所依起身。何所依半依靠着床榻,环顾四周,只见沈霍,林轻远以及子衿三人都在紧张的看着自己,眸间皆是担心和关切参半。
然而眼下何所依却并未整理好自己的思绪。方才一时冲动,竟钻了牛角尖,这让她在感到一了百了的同时,也不由得有几分后悔。只是在何所依后悔之时,却再没有出门求救的力气了。
眼下清醒过来,望着众人看向自己小心翼翼,仿佛自己是易碎的珠宝一般的神色,何所依又觉着好笑,又没来由的觉出几分心酸,一时之间,竟不知如何面对周遭之人。
心神恍惚之下,何所依只能摇了摇头,看向沈霍淡淡道:“妾身眼下想要静一会,不知您可否带着他们一同出去?”
这个“他们”,自然指的便是林轻远和子衿了。三人听到了何所依这话,都不由得心中一紧,互相环顾,递了几番眼色,都不知道究竟是离去的好,还是继续呆在此处守着何所依的好。
何所依一直盯着三人,自然是敏锐的察觉到了三人面上的变化,不由得有几分失笑,道:“放心吧,经过方才那一次,妾身是不会再做什么傻事了。你们不必这般紧张。”
何所依既这么说了,三人,纵使心中有些不大放心,却也不能在此处久留,沈霍率先起身,用眼神示意着其他二人随着自己一同离去。
那二人旋即起身,互相对视一眼,纷纷向外走去。何所依在一旁看着,忽又好像是想起来什么一般,出声到:“且慢。子衿留下吧。”
子衿听得何所依此言,眸间划过几丝欣喜,忙停住了脚步,又回到了何所依身边。剩下的二人暗自期待着何所依再多说些什么,可何所依只那次开口之后,便再也没多说什么了。
无奈之下,沈霍和林轻远对视一眼,却也只能转身,离开了何所依的房间。
待到两人都走了之后,一直紧紧盯着何所依的子衿这才忍不住了,看着何所依,眼泪一滴滴的砸落下来。
“太子妃……都是奴婢不好。”子衿刚才就已经是哭过一遭,眼下看着何所依,更是哭的止都止不住了,眼睛红肿的像个小兔子一般。
何所依被子衿哭的一愣,反应了许久这才回过神来,温柔抚向子衿的眼角,笑言道:“这有什么可怪你的?不过是本宫一时之间想不开罢了,怪不得任何人。”
“您刚才说想要自己静静,奴婢便傻傻站在门口,竟没有察觉到里头不同寻常的动静。”何所依虽这么安慰了,子衿却还是哭的厉害,抽抽噎噎的,好不可怜,“若奴婢但凡警醒一分,能早些察觉到您的动向,您也不必吃这么些苦了。”
子衿说的诚恳,何所依听着子衿所言,先是愣了一下,继而眸间的温柔之色便怎么也遮不住了。
何所依伸出完好的一只手去,又悄不做声的将受伤的裹着厚厚绷带的手藏到背后,不叫子衿担心:“这件事情是本宫一人钻了牛角尖,若说受苦也是本宫咎由自取,你又在自责什么?”
被何所依这么说的,子衿虽还想自责,却也不好再说,只能将一腔懊悔压在心底,转了话题去:“您为何要坐这般傻事啊。”
此言一出,何所依原本还算正常的神色肉眼可见的僵硬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