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及此处,何暖凉越想越觉得此事不能再隐瞒下去,当即去了吴王府正厅之中,寻顾之衡说这件事情。“殿下。”何暖凉微微向着顾之衡行了一礼,眸间是如画山水般的温柔。
而顾之衡听着声音,又抬起头来,待看到是何暖凉之后,原本沉静的面上也显出几分笑容来,轻声道:“凉儿怎生来了?莫非是在府中待得憋闷,想要出府看看?”
“并未如此。”同顾之衡面上的一派轻松相反的,是何暖凉面上的严峻神色:“妾身在去御花园之中赏景的时候,偶然间看到了一幕。原本并未在意,可回到府中之后妾身怎么想都觉得可疑极了,这才决定前来禀报于您。”
“什么事情?凉儿且尽数道来吧。”被何暖凉的严峻神色所感染,顾之衡的面色也随之严肃了起来,望着何暖凉认真说道。
于是何暖凉便一五一十的将自己那日在御花园之中,遇到林轻远和宁辛夷两人的事情同顾之衡说了,连一丝细节都未曾遗漏。
末了,何暖凉还同顾之衡说了自己的推断:“虽然这两人并非是同一时间出现,可妾身心中越想,越觉着此事蹊跷的很,不论如何都要禀报给您,还希望您好好思索一下,看下一步的动作究竟要怎么行事。”
听着何暖凉所言,顾之衡先是绷紧了脸,沉默着也不知道在想什么,正在何暖凉的神色也随着顾之衡这般动作严峻起来的时候,顾之衡却忽的笑了起来。
顾之衡一边笑着,一边动作亲昵的拍向了何暖凉的肩膀:“这事估计就是如同凉儿先前所想,不过是一场巧合罢了。宁辛夷是我们安排进去的人,又怎么可能同玄武庄有什么联系呢?”
“再说了。”顾之衡想着别院之中关押着的宁父宁母,心中底气更足,“宁辛夷这些时间一直很是老实,又能出什么意外?加之她的父母还在咱们手上,宁辛夷定然不敢轻举妄动的。”
见顾之衡这么说了,何暖凉细细一想,宁辛夷之前确实是从来没有出过纰漏,无论是给东宫三人下毒,还是其他的事情,宁辛夷皆是做的干净利落,叫人挑不出来一点毛病。
可不知道为什么,何暖凉总觉着自己还想漏了什么东西,眸间的忧虑之色无论如何也退不下去。看着何暖凉这样忧虑的神色,顾之衡不由得安慰道:“咱们那日不是刚给宁辛夷传过信么?本王再给宁辛夷修书一封,嘱托宁辛夷快些行事,这下凉儿总该放心了吧。”
顾之衡既然这么说了,何暖凉也不好再去说什么,只能连连点了头去,独将满腔的疑惑压在了心头不提。而顾之衡当即又修书一封,催促宁辛夷快些用上次送去的毒药行事。
顾之衡送的信很快便到了宁辛夷手中,宁辛夷看了,却只做是没看到一般,轻飘飘将那信烧了,不去理会。
之后顾之衡又反复修书几封催促,甚至用上了宁父宁母作为威胁,宁辛夷却只是置之不理,权作是没看到。
久而久之,即使是如同顾之衡一般的人物,也隐隐感觉到几分不对劲来。同何暖凉略微商议了一番,两人当即决定前去别院之中,再次利用宁父宁母这个把柄,叫宁辛夷快些行事。
顾之衡和何暖凉所不知道的是,此时的别院之中,早已是人去楼空了。
林轻远一行人等救出宁父宁母的第二日,别院之中的侍卫便察觉到了地牢空了。虽因着顾之衡不多加看管,一众侍卫的看管十分松懈,却也要每日都去为宁父宁母送上吃食,满足他们基本的生活所需。这样,待到届时顾之衡来的时候,也算是能有个交代。
给宁父宁母送饭的这项差使,向来是由着侍卫头领亲力亲为。昨夜去送饭的时候还是一切如常,第二日再去看的时候,侍卫首领站在原地,显而易见是愣住了。
只见原本应当是住着宁父宁母两人的牢房,此时已然是人去楼空,没有一丝生活过的痕迹了。不仅如此,牢房的门上还有被利器劈砍的痕迹,显然宁父宁母是被人救走的。
侍卫首领身后,还跟着两三个小侍卫,待看到了这一幕都不由得有些震惊,互相对视几眼,皆从彼此眼中看出来了几分慌乱。
短暂的慌乱之后,一众侍卫所想的第一件事情,便是去问侍卫头领:“老大,咱们眼下要如何是好?”其中一个侍卫小心翼翼的问道,“可要……禀报给吴王殿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