瑾瑜跟在何所依身边这么久了,自然也对她的性子格外了解几分。只要是何所依不愿做的事情,便是谁强迫她也没有用。这么个倔强的性子,如今更是越发的明显了起来。
何所依面上勾起了一抹苦笑,朝着瑾瑜摇了摇头,示意让她不要担心。
另一边,楚令深回了殿内,批阅着奏折。耳畔传来了匆匆忙忙的脚步声,抬眸望去,见着一名侍卫匆匆从外面走了进来,只见他行礼道:“殿下,大周派了使者前来议和,但这使者乃是大周太子。”
楚令深本还在批阅着奏折,听到侍卫这么一句话,将手中的奏折放于桌上,饶有兴趣的望着他,开口问道:“大周太子,沈霍?他们现在到哪里了?”
侍卫听到楚令深问话,恭恭敬敬地低垂了眸子,朗声回答道:“回殿下,大周的使臣此刻在城外三十里地处停下稍作歇息,应该用不了两个时辰便到城门外了。”
楚令深闻言,眸光一闪,似是突然想到了什么一般,朝着侍卫摆了摆手,吩咐道:“本王知道了,你下去吧。”望着侍卫退出了殿外,楚令深这才将目光收了回来,定格在面前的几案上。
良久,朝着身侧的小太监白了摆手,待到小太监近身,方才轻声吩咐道:“去命人准备晚宴接待大周使者。”顿了顿,眸中闪过一轮精光,继续道:“再派人去告知王后,说今晚有重要的宴会需要她与本王同席,切记不许让任何人告知她是大周的人来了。”
小太监听着楚令深这么一番话,自然明白了他话中之意,恭恭敬敬的颔首应下,匆匆忙忙退了出去。
两个时辰即过,眼看着黄昏将至,楚令深这才命群臣前往城门口迎接,自己却是在宫中候着。
宫中已然摆开了宴席,迎接大周使者的到来。楚令深之所以派群臣前去相迎,不过是为了给大周一个面子罢了,更何况来者并非寻常使者,而是大周的太子沈霍。
他是决计不愿亲自相去的,且不说现如今楚国实力强盛,本不必惧大周。再者他与沈霍因着何所依成了敌对,自然不愿与他过多交涉。
群臣迎着沈霍入了城,至宫中时,已然月上柳梢头,天色昏暗了几分。
一小太监匆匆自殿外进来,附在楚令深耳边说了些什么。楚令深身子微微往后靠了靠,双眼微眯,朝着小太监吩咐了几句,便摆了摆手示意他下去。
此刻沈霍已至宫门口,用不了多久便到了这殿中。不知到时沈霍看见,心爱的女人坐在他身边时会是如何心情。
凤仪宫内,传话的小太监离开之后,楚令深派来的嬷嬷宫女开始侍候着何所依梳妆打扮。何所依心里虽是不大愿意的,但那小太监也说了,此番是重要的宴会,想必来的也是不同寻常的人,多少还是要给他些面子的。
一番梳妆之后,何所依被瑾瑜扶着从椅子上站了起来,抬手拢了拢鬓发,望着铜镜中盛装的自己,当真还有些不习惯。
“娘娘,咱们走吧。”那嬷嬷在宫中已久,自然也明白楚令深对何所依是不一样的,哪里又敢轻慢了她去。
何所依也并不答话,只是扶着瑾瑜的手,款款的迈出了步子,朝着殿外去了。
此时方入夜,天色也黑了下来,楚王宫内灯火通明,宫女太监提着灯立于宫廊两侧,耀得整个楚王宫华贵非常。
不过几步路,便已到了。两侧的宫女太监纷纷朝着何所依行礼,又有人引着何所依与瑾瑜自后入了殿内。打眼瞧着,宫宴已然备好,只是席间还没什么人,明显这是还没有来。
楚令深隐隐听见脚步声,侧目望去,见果然是何所依来了。又难得见她盛装打扮一回,不由得眼前一亮,打心底里觉得何所依今日,当真是与平常不同。
楚令深不由自主的便站起了身,上前几步,扶起了正要向自己行礼的何所依,“本王以为,你要好一阵子才能过来。”
何所依面色仍然淡淡,这些日子以来也未给过他笑脸,只是微微颔首,“殿下派人吩咐的事情,臣妾自不敢怠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