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所依却并未发觉楚令深神色的异常,只是按着自己的想法说道:“殿下。臣妾眼下虽然已经成为了楚国王后,可毕竟曾经是大周人。是以,自然不希望两国关系闹得如此僵硬。所以殿下,可否再慎重考虑一下议和一事?”
说到此处,楚令深已经隐隐明白了几分何所依的意思,却有些不愿意相信。因此,只是勉强笑了笑,继续听着何所依独自言说。
只听何所依略微顿了一下,又接着说道:“这议和之事,若能成功的话,自然对两国都有好处。所以臣妾这才斗胆提出,还望殿下不要责怪。”
“无妨。阿依也是为了楚国和大周好,本王心中清楚,绝对不会怪罪。”楚令深的面容僵硬,笑容也格外的勉强,对着何所依的眸子之中,也隐隐有了几分苦意。
何所依却并未发觉,只是以为楚令深这就是同意的意思了,忙趁机提出自己的真正意图:“既然如此,那起先两国议和一事,便是大周太子亲自前来;不如再次议和,就仍旧指定太子殿下前来楚国议和,从最开始重新来过,殿下可觉得如何。”
听着何所依这么说,楚令深却只觉着一阵阵的苦意翻涌上心头。直到这个时候,楚令深才明白了何所依的真实意图——她为何突然讨好自己,为何百般求全如此苦心经营,全然是为了沈霍。
关于沈霍的事情,楚令深身为楚王,自然也略知一二。因此,他自然清楚沈霍已经因为议和失败一事,被大周皇上废除了太子之位,关入宗人府中。
解铃还需系铃人,废除太子一事是因为议和而起,若要想让沈霍重回太子之位,自然也要从议和下手。
之前隐隐约约,却又琢磨不透的感觉,事到如今,终于有了一个合理的解释。可这解释,却只让楚令深觉着心里头苦涩的很,如同饮了一大口黄连水,苦涩直泛入胃里头。
然而又有什么办法呢?何所依将目的摆的如此明确,反倒让楚令深不好拒绝。且对于何所依的欢喜,已经深入骨髓,再无法拔出。思及此处,楚令深虽有十分的不情愿,却也为了能让何所依开心,愿意答应她的请求。
“议和一事,若能成功,自然是极好的。既然这样,那就按照阿依的意思,将太子殿下请来楚国之中,一同商议吧。”
何所依听了这句话之后,自然是大喜过望。脸上的笑容也不由得真切了许多,连声对着楚令深道谢道:“臣妾多谢殿下美意,若没有殿下如此深明大义,只怕两国之间,再无安宁之日了。”
哪里是深明大义,听着何所依如此夸奖,楚令深却只是在心里头苦笑一声,默默思索着,不过是因为欢喜你欢喜的太过浓烈,就连明知道你这要求是为了何人,也要忍痛答应罢了。
这样想着,楚令深心头的苦意愈发浓厚,面上却仍旧是一派镇定之色:“阿依且先回去吧,议和一事非同小可。本王还要细细考虑一番,才能寻出一个对于两国都有利的方式。”
听着楚令深这么说,何所依心头倒也极为放心。楚令深身为一国之君,自然不会出尔反尔。这件事情他既然答应了,那就会说到做到。
这么想着,何所依安定不少,只微微向着楚令深行了一礼:“这样,臣妾就先行告退了。”说罢,何所依翩然而去。
而楚令深楞楞看着何所依远去的背影,久久不能回神。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楚令深才回过神来,复又是苦笑了一声,转身对着小太监吩咐道:“且去叫右丞相前来,本王有些事情要同他商量。”
在楚令深的传唤之下,没过一会的功夫,徐清鹤就来到了朝阳宫。两人针对于议和之事,自然又是好一番商讨,这才定下了初步的计划。定下计划之后,楚令深心中挂念着何所依,便也不再耽搁,只是按照这定下的计划行事。
之后,楚令深派人传话到大周,指名点姓的请大周太子前来议和,给足了沈霍面子。不仅如此,这消息一语双关,也是在强调只有沈霍前来他才同意议和。
消息传到大周之后,自然引起了一片哗然。距离沈霍被关入宗人府,已经过了数日。在这数日的时间中,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也是难免的事情。
沈霍被废除太子之位,关入宗人府之中,自然势力衰微。另一边,顾之衡的势力,却是越发的发展,继而壮大起来,几乎可以称得上是如日中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