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荣枝没有再挣扎,任凭太监如何将她拖向后院,将她按在长凳上,哪怕被打到皮肉绽开,也一声不吭。
沈霍和皇后都没有说话,但皇后脸色明显缓和许多。
“宁荣枝已经受罚,今日事……母后就饶她这一次吧。”沈霍平平淡淡说着,说罢,转身走了出去。
宁荣枝已经受完仗邢,趴在长椅上连动都动弹不得。身后殷红一片,眼眶也是红红的,把脸深埋在臂弯。
沈霍上前扶宁荣枝,却被宁荣枝推开。然而自己实在没有力气,反倒成了投怀送抱一样。从长椅上站起来,跌跌撞撞要自己往前走,连沈霍看都不想看一眼。
沈霍心里越发自责起来,只一疏忽,宁荣枝险些栽倒在地上。
沈霍不由分说上前一步,也不管宁荣枝推搡,将她背在了背上,朝东宫走去。步撵已经在外等候多时,看到沈霍背着满身是血的宁荣枝走出来,纷纷议论起来。沈霍无视了轿夫,徒步朝东宫走了去。
天色已经阴沉了下来,西边是无力的橙黄,时不时呼啸而过的风杂着闷热潮湿的味道,仿佛真有什么事要发生一样。
宁荣枝被罚的事情传遍了整个东宫。天已经完完全全黑了下来。何所依和宁荣枝交情不浅,出了这样的事情之后自然焦急不已,拿了自己宫里最好的药,去了暂时安置宁荣枝的院子。院子外有侍卫守着,她正准备进去,却被侍卫拦在了外面。
何所依有些诧异地看着侍卫,但侍卫还是铁着脸:“娘娘恕罪,太子有命,不准任何人打扰宁姑娘休息。”
“本宫也不行吗?”何所依问。
见侍卫点头,知道是沈霍的手下,不肯能会妥协,也只好作罢。一整夜都睡不安稳,在她眼里宁荣枝到底是个柔柔弱弱的小姑娘,也不知受的伤严不严重。
第二日一大早,何所依收拾了东西,又带了厨子送来自己新作的糕点去了宁荣枝那里。婢女跟在何所依身后,突然说道:“娘娘可有听说,昨天殿下是背着宁姑娘回东宫的,连步撵都不肯坐。”
何所依顿了一下,突然停步斥责婢女一句:“宁姑娘受了那么重的伤,殿下将宁姑娘背回来是人之常情,这种事没必要拿来嚼舌根。”
婢女只好低了头,不再作声。
侍卫依然守在院前,不过是换了一拨人。何所依刚刚走进去,忽而听到了男人关切的声音:“伤口可还疼吗?”
“不要你管。”这一次是女子娇柔的声音。听似嗔怒,却又柔情一片。
何所依依然走了进去,便看到趴在床上将头扭向一边的宁荣枝,和无可奈何地沈霍。沈霍摇了摇头,突然抬手将宁荣枝拢进了自己怀里,“莫生气了,你听本宫解释……”正说着,突然抬起头,看到走进来的何所依。
何所依向沈霍行了礼,把东西放在桌上,走到床边俯下了身来。
沈霍起身,却发现何所依的目光一直未从自己身上离开。只听她质问道:“我听闻,是殿下……下令的?”
“我正要说此事。”沈霍道,“若是本宫不这样做,只怕母后日后会越发针对宁姑娘。本宫也是为了护她周全才出此下策。”说着,他竟叹了口气,转而喃喃对宁荣枝道:“委屈你了。本宫以后定然不会再让这样的事发生。”
他说话间,何所依目光却落在了桌上放着的药瓶。那药她记得,是很久之前西域进贡来的,练成药需要几十年时间,极其珍贵。沈霍对宁荣枝这般好,她应该高兴才是,却不知为何心中总有种异样的感觉。
经过这一次的事,无疑是给宫里许多人都提了个醒,遭人针对总是这般莫名其妙的。
是夜,男人负手站在屋顶上,倏而身后不知从何处窜出来一人,毕恭毕敬道:“主子。”
屋顶上的男人正是沈霍,而喊他主子的人,是他培养的隐卫之一。
“你以后不必跟在本宫身边了,本宫命你暗中保护宁姑娘,本宫答应过她,不再让她受到伤害。”说罢,看着远处,目光缥缈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