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墨色的发都随着话语轻轻发颤,仿佛在愧疚什么……
“太子殿下未免太过激进,只是一场球赛罢了,反倒害了自家人……”
那边,被太子弘推到一边的裴延秀利落的从地上爬起来,看了一眼领罪的太子,叹了一口气,紧接着说道。
“圣人伯伯,公主头上有伤,何不快些将公主送回寝殿请医官来瞧瞧,以免留疤!”
留疤!
令月立马有些不淡定了,试问,有哪个小娘子不在乎自己的容颜的?若是留了疤痕,那可是万万不行的!
庆徽帝查看着小公主头上的伤处,眸子划过浓重的心疼之色,听见裴延秀所言,立即仿若如梦初醒,立即下令道。
“快,让人把步辇抬来,送公主回去看诊,还有你,太子,打个马球如此没轻没重,自去领二十板子!”
庆徽帝一脸淡漠的下了令,当真是一点私情也不顾,这也是相当正常,整个大唐的子民都知道,当今的圣人是位公正无私,贤德明理的君主,不会因为是自己的儿子犯了错便会手下留情,更何况这受害者还是自己最宠的长宁公主,自然会多几分怒气,因此,就算是太子,也难逃责罚……
“弘领命……”
李弘也不辩解,更不会求情,只是默默的应下了,准备去领罚,毕竟此事自己确实不该……
但这对于令月来说,可是有些不能接受的……
“阿耶息怒,此事确实不能怪太子阿兄,是儿擅自主张跑到了这里,太子阿兄也没有想到出现这等事,况且,况且,我伤不重的,就不要罚二十个板子了……”
开什么玩笑,令月心中深知,太子阿兄和衡阳三姐一直以来都不喜自己,若是这次再因为自己被罚板子,那可真的是无法和解了,不知道太子阿兄以后要如何不待见她呢!
做了十几年的皇家公主,其中利害令月分的清,阿耶不可能永远庇护自己,因此阿耶总是想给自己找一个可靠的,无论任何人上位,都可以庇护自己一生的婆家,这一点,她明白,她也知道,在阿耶心中,裴家便是那上上之选……
说着,少女瞥了一眼身畔半跪着的少年,不自觉的又打量了几番,将少年心绪搅的几经波澜……
庆徽帝衣袖被小女儿抓住,看着她恳求的目光,他心中其实是了然的,良久,庆徽帝叹了口气,对着那边因为令月为他求情而有些惊愕的太子道“行了,既然皎皎为你求情,那板子便省了罢,就在你东宫禁足十日,好好想想吧!”
“是……”
李弘清寒的目光落在似有似无的落在了令月身上,缓缓的道了一声是。
不多时,步辇到了,众人正要扶令月上马,小公主好似想到了什么,急切的抓住圣人的衣袖……
“阿耶,我要去浴佛节,你不同意我就不回去!”
令月聪明的抓住了这个绝佳的好时机,阿耶正疼惜她,她此时提出这个要求成功率一定大大提升,于是她没有放过!
“哎!你这孩子,都这样了还不忘,真拿你没办法,好,下月阿耶带你去,这下放心了,快些回宫吧……”
圣人苦笑不得,想像以往那样弹小姑娘的额头,但看见那红肿的伤处,立即有心疼的停下了手,无奈的答应了。
令月闻言,立即露出了一个灿烂的笑容,少女容颜昳丽,明媚的犹如太阳一般,让人心生同感。
圣人身畔,玄衣少年见此笑颜,仿佛感同身受般也露出了一个释然的笑容,而这笑容,恰巧被令月看见,少女笑意一僵,裴延秀以为长宁公主又要像以往那样不给他好脸色,却不曾想,小公主不但没有变脸,那双盈盈水眸中还带着一丝谢意,朝他再次展颜一笑,在那一瞬间,仿佛山花遍野……
裴延秀心中立即凌乱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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