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慢吞吞的走过去,拿起铲子就开始生疏的挖着泥土……
令月少有的不顾仪态蹲在旁边看,专注的像在听夫子讲学。
虽然裴延秀没有经验,但挖土就是一再简单不过的事,眨眼的功夫,一个约莫三四寸的坑洞就被挖出来了。
他面上没有一丝疲态,只是用袖子擦了擦溅到脸上的泥土,将铲子一放,对着旁边看的聚精会神的小丫头道“该你浇水了!”
令月一听,急忙卷起碍事的袖子,舀了一瓢水,尽数倒进了刚刚挖好的土坑里。
手臂摇晃间,令月左腕上那串如朱砂一般的艳色便露了出来,静静的滚落在少女洁如霜雪的腕上,浓重的艳色与无垢的雪色结合在一起,愈发的让人醒目……
裴延秀屈腿坐在一旁,不由得多看了几眼。
“相思子?这是谁家的郎君送的,真是不把我放在眼里呢……”
少年面上噙着一丝不快,眸光明灭不定,执拗的看着少女腕上那红豆手串。
令月抬起了手腕,看了一眼自己常年带着的手串,又看了看裴延秀阴郁的面庞,捧起一把水甩到他身上……
“你想什么呢!这是我阿娘的遗物,我自小就带着的,你生什么气!”
裴延秀被水泼的一激灵,再听小丫头一说,顿时火气消的无影无踪,再次舔着脸凑过来与令月说话。
“原是岳母的东西,怪我多想了,能给我瞧瞧吗?”
令月浇完最后一点水,抬头看他厚脸皮的模样,心下既无奈又泛着甜意,妥协道“可以,不过你可不能拿下来,就这样看,就给看一眼!”
闻言,裴延秀低喃了一句什么,不过声音太小令月也没听清楚,下意识回问了一句“你刚刚说什么?”
“没说什么,你听错了吧。”
少年不自然的摸了摸鼻子,否认道。
令月狐疑的看了他一眼,到底是什么也没说。
“看吧……”
令月将手腕一横,阳光下手串和肌肤都亮的刺眼,教裴延秀一时不知道先看哪个为好!
裴延秀的眸光很是专注,好像是黏在上面一样,分明不像是看手串才有的目光,渐渐的,令月也感觉到了不对劲,脸颊发烫的想要缩回去,不料被裴延秀一把握在手里,怎么抽都抽不回去……
“你又来!”
少女眸子亮晶晶的,载着一半的羞涩和一半的恼怒,低声叱道。
裴延秀的掌心温暖宽厚,带着些许常年练武的薄茧,刮在她手心有些微痒,她挣扎着,看起来无力极了。
他五指修长,很容易就将少女的纤指包裹住,手指若有若无的抚摸着少女柔软的手背。
令月此时就像煮熟的虾米,看着他一个字也说不出来,心神大乱!
“你说为什么女儿家的手都这样软,是不是其他的娘子们也是这般?”
裴延秀似是满怀着疑问,轻轻叹道。
令月一听顿时来了脾气,纤眉一挑道“你还想知道其他娘子的手软不软?是不是嫌命长了?要不要我替你找几个过来呀?”
少女目光含煞,似是下一刻便要喷火。
裴延秀笑了,将少女的手拉到唇边吻了吻,笑的满眼宠溺道“殿下多虑,裴三此生我,绝无二心……”
被他吻过的手背仿佛被溅了火星,烫的她有些发颤,鸦色的长睫低敛着,火气烟消云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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