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b>“无碍,我会让他继续供奉我的。”
青色道袍的郎君波澜不惊的回了句,语气中透着十足的漫不经心。
“你好大的口气,也不怕闪了舌头……”
令月上下扫了一眼荀玉,语气莫名,复又转过身安静拜佛,不欲再搭理他。
令月不想搭理他,他却不愿意了,又上前了几步,和少女保持同一水平线,垂眸看着那闭目礼佛的少女,神情专注,仿佛凝住了一般。
“莫要再看了!”
就算是闭着眼,令月也能感觉到那抹黏着在她身上的视线,本不想理会,但那眸光锲而不舍,盯得她有些不舒服。
“为何不能看?”
荀玉答的自然,很是理直气壮,仿佛在问一件再普通不过的事情。
“你怎么……”
令月气息微乱,再度睁开了眸子,里面有着愠怒和好笑。
“男女之交,止乎礼。太史令难道不知道吗?为何要盯着我这样已有婚约之人,岂不叫外人见了误会!”
少女生气的模样似乎让荀玉很是愉悦&nbp;,他不喜欢她对他冷淡的模样,好像自己与他面对的其他人一模一样,永远也不会牵动她的心绪,永远也不会瞧上一眼……
“我并不在意,而且,那也不是误会……”
后半句他说的声音很小,令月没有听到,只听见那句不在意,她下意识反问了一句……
“什么?”
“没什么,我只是想说,婚约可不代表一切,结果如何到头来谁也不知道,毕竟,天有不测风云……”
荀玉少见的笑了,虽看起来俊俏十足,但令月却觉得背后一阵发冷,觉得他的眼神让人发寒。
“太史令多虑了,你还是先顾你自己吧!别总是想些乱七八糟的,不会有结果的。”
少女神色漠然,干脆也不拜佛了,撩起衣裙便起了身,欲回寝殿。
“他就真的那样好?叫你看不见任何人?”
经过荀玉身侧时,青色道袍的郎君抚了抚柔软的拂尘,神色漠然,倏的问了那即将走过的少女一句话,眸中闪着晦暗的微光,等待着回答。
令月脚步顿了顿,却没有停下,径直走了出去,什么话也没留下,独剩那看似清风明月般的郎君有些僵硬的站着……
不知站了多久,荀玉动了动脖子,向着少女刚刚离去的门口看去,手中拂尘已然断裂,尖锐处在他手掌中划出了一道长长的口子,此时正有血珠溢出,但令人乍舌的是,还没等血珠落下,那道口子却神异般的愈合了,不过眨眼间,一切痕迹就都消失了,仿佛从未有过……
“长老骗我,她一点也不好哄骗……”
荀玉低声喃喃道,眉眼低垂着,散发出一种颓败的怅然感,这股怅然使得他本来恍若神明的面容平白多出了本不该有的脆弱与惆怅,叫外人瞧了恨不得宽慰两句。
夜幕低垂,一切浮动皆隐于其中,或顺势而发,或泯灭无声,直到迎来再次的光明。
腊月二十五,清晨,屋檐上结起了又粗又长的冰棱,犹如雕塑般好看,在日头下晶莹剔透的,令月看了觉得有趣,便没有叫宫人将它打下来。
因为要出门,令月穿的厚实,又在外面裹了一件暖和的斗篷,保证自己不会被风吹到,才被准许去承天门那里送行。
城门口,姐妹两人不舍的拉着手,唉声叹气的,不愿意挪一挪步子,得亏崔家大郎君跟来,见自己夫人那副拖沓性子,好声好气的将人给分开,一步三回头的进了轿子里……
那边,李贤和李珏也是踌躇不前,身下的骏马也是不停的打着转,似有难舍之意,但最终也只能将那说烂的话再度拿出来叮嘱令月,这才打马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