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b>宫人哗啦啦跪了一地,萧氏也是神情一凛,咽下了刚要说出口的话,一旁的李襄更是有种惶惶不安的模样。
令月则是面色无波,对她来说,长兄的到来不过是多一层压力而已,跟太后也没什么太大的区别。
她维持着跪着的姿态,脊背挺直,低垂着眼眸等待着……
沉稳的脚步声从背后传来,赭黄色的身影从身旁掠过,衣袍若有若无的拂过令月的鬓角,带来阵阵龙涎香的味道,她微微偏头……
“地上凉,跪着作甚?”
擦身而过时,李弘留下了一句轻飘飘的话语,似乎再问她,似乎又只是一句感慨,连眼神都未留下,便坐在了上首。
令月踌躇着,正不知他什么意思时&nbp;身后一双手穿过她的臂弯,将她扶了起来。
“空青?你怎么在这……”
回头一看,正是自己的婢女空青,可她怎么会跟着李弘一道来呢?
电光火石间,令月冒出这样一个问题。
“奴婢看太后殿下来势汹汹,怕殿下受罚,特地去求的圣人,还望殿下莫要怪罪……”
空青也看出了令月对她的疑惑,她赶紧将自己的托词说了出来,佯装担忧的模样,殊不知那微敛的眸中满是不安与惶恐。
“其实你不必这样……”因为他也不见得会帮我……
令月听得缘由,不由得低声叹道,也不做他想了。
就着空青的胳膊站起来,然而更奇异的事情发生了,那位在圣人面前很是得脸的德清居然反常的给自己奉上了一席厚厚的软垫,令月看了看太后,又看了看当今的圣人,仍然是一脸的喜怒难辨,她干脆不想那么多了,就着软垫跪坐了下去,任他们怎么罚!
“弘儿是不是又在夜间操劳了,瞧这眼下青的,也不知爱惜一下身子,快给圣人端碗燕窝来!”
萧氏和一旁的李襄看见自打李弘一进来就颇受优待的令月,就像咽了一只苍蝇一般,脸色有些不好。
但看见自己儿子劳苦的模样,萧氏立即就转移了注意力,确实如此,李弘眼下的乌黑却是有些引人注目,可能也是因为他最近初登大宝,国事繁多,没少熬夜的缘故……
“不必了,我也吃不下,母亲还是留着自己用吧。”
李弘揉了揉眼,看上去十分疲惫,无甚趣味的回道。
“对了,母亲大晚上将长宁叫来作甚,她今夜身子不好,刚刚才被裴三带到温泉中疗养,估计身子还虚着,跪在地上怕是不合适,母亲还是让她回去罢……”
李弘抬起眉头,许是为了缓解困意,将手边案几上的一杯浓茶一饮而尽,像是忽然想起了什么,蓦的问了萧氏一句。
“什么?疗养!她不是私自出宫吗?”
这下不仅是萧氏和李襄脸色变了,就连下方的令月神色都颇为意外,从未想过自己这位长兄会维护她,还是在太后面前……
萧氏已然笑不出来了,狐疑的看了身旁的李襄一眼,神情颇为不自在。
“裴家三郎早已递了奏章上来,说得知长宁病了,特意去温泉中疗养,我也同意了,这都不打紧,母亲就别多心了……”
“原是如此,那便不罚了……”
萧氏佯装恍然大悟,貌若慈和的说了句,有些讪讪之意。
“罚?母亲欲如何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