令月退了几步,行了一个辞礼,便要离去,转身的瞬间想起了她带来的鸡汤,随口道了一句,便带木槿踏出了紫宸殿。
德清公公在殿外候着,见长宁公主出来,连忙躬了躬身,作势要送,不过被令月一摆手给定在了原处,有些犹豫的张望着……
“德清……”
殿内传来李弘唤他的声音,德清一个激灵,趋步而入。
“请圣人吩咐。”
“今日不用传午食了。”
年轻的帝王早已放下书卷,批改起了奏章,头也不抬的道了一句。
“是。”
德清没有多言,因为他的疑惑在进殿的那一瞬就被解答了。
一旁稍矮的案几上,一个黑底莲纹的漆木食盒安静的被放置在上面,似乎还有一些若有若无的香味飘出,着实有些勾人,想必圣人也这样觉得吧……
……
阳春三月,气温渐渐有些回暖,吹过来的风已然不似往日那般凌厉,像刀子一般,日头也是正好。
令月喜欢阳光,因为它永远是温暖的,不似雨点,带着透骨的凉意,她伸出手掌,让耀目的光尽数洒在纤指上,感受着它带来的暖意,心尖在那一霎那仿佛也暖了许多……
“殿下……”
一道男子的声音传来,明明是温和的语调,偏生又透着着一股利剑的冷峭,立即将令月的目光引了过去。
是他……
这位太史令前段时间不知又去了哪里,也不知做了什么,总是神神秘秘的,她貌似很久都没有跟他打过照面了,渐渐的都有些忘记这个人。
许久不见,这人仿佛变了许多,最明显的便是他在太阳下苍白的近乎透明的肤色,令月猜测他是不是生了一场大病,现在才初愈……
“太史令安好。”
这个人冥冥之中给她一种不好的预感,她便不想与他多加纠缠,问了一声好便要走开。
哪知刚要与他擦身而过的时刻,荀玉长腿一迈,直接向左跨了一步,生生挡在了令月面前,叫她无路可走。
“太史令这是什么意思?”
令月定在原地,朝后退了半步,抬起琉璃一般璀璨的眸子,小脸有些肃然的看着他问。
“为何殿下总是这样避开我,我很可怕吗?”
荀玉今日没有穿浅色的道袍,而是穿了一暗蓝色鱼纹道袍,尽管在阳光下也是透着一股森冷和清寂,让令月都觉得有些发寒。
她有些恼火,觉得这人压根不懂的人情世故,连她委婉的回避都看不出来,亦或是他故意的……
但她仍旧要沉住气,平复了一下心态,她尽量使自己的语气平和。
“太史令多虑了,本宫与你无话可说,因而不需停留,太史令这话问的有些多余了。”
令月没有与他虚与委蛇,她干脆利落的表达了自己的意思,就要走开,但这时候荀玉用拂尘拦住了她……
“殿下跟我走吧,他不一定会赢,跟我走,我会保你一世安宁。”
荀玉仿佛昏了头一般,将这些犹如惊天霹雳的话尽数吐了出来,也不顾旁边还有第三个人,整满脸惊骇的看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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