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想知道的东西,即刻就会浮出水面。
带着起伏不定的心绪,令月熬到了六月初六,距离出降仅仅两日,她早早的起了身。
那日派去的婢女又带着锦盒回来了,令月打开看了一眼,面上浮起淡淡的笑意,没有说什么多余的话,赏了她些银钱便打发她出去了……
待那婢女的背影渐渐消失于她视线之内,令月终于卸下了防备,几乎是整个人瘫在了罗汉床上,落在漆木盒子上的手指止不住的发颤,她眼圈渐渐有些红了……
锦盒里,那支牡丹玉簪静静的躺在里面,完好无损,簪身就如同昨日那般无暇温润,丝毫看不出是个曾碎裂过的东西,虽然此时不是时候但令月还是要赞一声这师傅技艺精巧……
事到如今,她想要的结果已然得到了,一个假的玉簪自然试出了一个假的郎君。
六月初八,便是她的大婚之日,万事俱备,看起来美满的很呢……
她不敢去想为什么会发生这一切,这背后真正的原因让她恐惧,但她又不得不去面对,就算是落得一个最差的结局,她也要做个明白人!
将那碎掉的梨花簪收到妆奁深处,她将那支牡丹的簪子戴在发间,又瞧见杜若心神恍惚的杜若,这时,她才有些顿悟,开始明白以往的种种怪异之感到底源自何处。
不论是长兄对她出宫请求的拒绝,还是掖庭突然的训话,又或者是杜若的反常,这一切,都代表了不好的预兆,身子有些发凉,右手悄悄握住左腕上的手串……
是夜。
令月脱下鞋子上了榻,看着一旁给她盖上褥子的杜若,低垂的眸中神色难辨,一把拽住将要离开的杜若,少女如往常一般嬉笑着开口。
“昨日看了些鬼怪志异的话本子,便有些害怕,杜若今晚陪我一起睡吧!”
“殿下又看那些个话本子,以后还是莫要看了,对眼睛不好,再说,后日便要……总归是有些不好的。”
杜若少见的和玉娘一个态度,开始絮絮叨叨的劝阻令月看那些杂书,甚至差点不小心说漏了什么,她声音逐渐变低,含糊了起来。
杜若偷偷瞧了一眼少女,发现少女没有注意到她说的话,正在往里挪,给她腾位置,她才放下了悬着的心,拖鞋上了榻。
钻进褥子里,少女如同鱼儿一般贴了上来,跟她并肩躺着,很是亲昵的模样。
灯熄了后,寝殿内只剩下帐顶那颗明月珠在不停的散发着光芒,清冷的光映照在令月的脸上,衬得她神色幽幽。
“杜若还记得你是什么时候来含凉殿的吗?”
“当然记得,奴婢那年八岁,刚被宫中姑姑买来,本想让奴婢做个杂役,但是幸得殿下看中,我成了殿下的贴身婢子,过得比宫中所有的姐妹都要随性快活,这一切都是殿下赐予的,杜若很幸运……”
看不清杜若的神情,但从声音听来,她应当是动容的。
“真快,已经有十年了。”
令月感叹,心中有些怅然,她似是想起了什么高兴的事,转过了身子,面朝着杜若,伸出胳膊揽住她,笑颜如花。<divid="cener_ip"><b></b>