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可那会儿没有魔,没有战争。”
“可爹那时,也如我爱小梅一般爱娘。”
又是一阵良久的沉默。
“好吧,我同意你去,也和你一起去,我不放心你,就是要死,咱爷俩也要死在一块儿!”
“爹!怎么就说那么晦气的话。我去娶了小梅,咱们一起过好日子,这才是真的。”
听到这里,月生感到心里温暖起来,他正要推门而入,分享他们的喜悦时,忽然听到远处一阵刺耳至极的尖啸声。
他来不及多待,连忙御剑前去,所见场景,却让他震惊至极——
在村最远处有一座哨所,里面只有铺满了所有墙壁、所有角落的凝固的鲜血,深红色的恐怖笼罩着这座哨所,除此之外并无一人。月生连忙又前往附近一处营地,那儿驻扎着一百余名民兵,却见营地里也只有满地鲜血和被血彻底染红的营帐,整个营地宛若一片暗红色的地狱,甚至连一丁点尸体残骸都见不到。
“妈的,是什么狗杂种!”看到如此恐怖的情景,月生慌张了,有些歇斯底里了,他双手紧紧抠着脑壳大吼起来,回应他的只有天上的雪花。
他连忙御剑飞行,发现其他几处营地哨所也是如此,场面惨烈已极。他心里担忧着社员,担忧着溪石村的村民,更担忧着金枝羽师妹,立刻御剑回到村里。
此刻雪越下越大。
谁知在回村路上,一股前所未有的巨力将他从仙剑上掀翻,让他落在了雪地上。
月生挣扎着起来,发现自己前方站着一个陌生的身影。
一个深红色身影,矗立在天地白茫茫之间,仿佛这片白色之间只有这一点其他颜色。他穿着一件黑红色的长袍,外面还有许多黑色的长条垂下来。这是一个魔,面色深灰,五官就像雕像一般坚硬,他的眼睛是深红色的,比其他魔的瞳孔还要深邃,仿佛蕴含着无限的思考与谋略。
魔的手掌被无数尖啸着的红光环绕着,蕴含着强大到月生体内所有灵力都开始倒流的灵力。仅仅是被他站在面前,月生就感到自己的四肢、体内灵力、血液都不再受自己控制,转而为这个强大的魔支配。甚至他的眼皮都不能眨动一下。
“恳请陛下饶他一命。”
“是啊,爹,容我陪他耍耍。”
两个年轻的求情声响起,月生还未反应过来,便感到有人搀扶着自己站了起来。这人紫色锦袍,身上显然有某种香料,让他闻起来气味芬芳。月生转过头去看,此人却是自己曾经的战友秦义!
“扶他站起来干嘛,他怎么着,也得拜拜我爹这个君王吧?”说话的另一人,穿着深红色的精致长衣,也是一男性的魔,年纪约莫二十多岁。他语气轻佻,脸色变幻极快,与他父亲的沉稳冷酷对比强烈。
月生用尽全身力气,挣扎着说道:“什么君王?”
“人有人的皇帝,魔自然有魔的皇帝,这便是魔族的皇帝,魔君陛下。”深红色长衣魔说道。
“他是个刚烈倔强的人,不必强求。”魔君说道。他的嗓音特别奇怪,有如两柄不太锋利的兵器在对砍。
秦义走上前,双膝跪下,头低得比膝盖还低:“启禀陛下,陛下今日向皇子殿下与微臣演示的森罗血影咒可谓气象万千,震天动地,微臣想,哪怕就是整个南国修仙者加起来,怕是也不及陛下一个指头。而微臣道行低微,要研习陛下绝学,唯有废寝忘食、五体投地,方能学得陛下精妙武学的一丁点末微之处。”
魔君微微点了点头,又看向那皇子。皇子则大大咧咧地说道:“是啊,爹这一招就把数千卑贱的人变成了血,我要有这样的本事,也不至于出来还要秦大哥陪着啦。”
“今日朕以夜魔影幻术,将朕的幻象传送至此,向你们演示高深仙术,就是想让你们快些成长起来,成为我魔国的栋梁。眼下幻术将熄,朕身在魔界,距此有数亿亿里之遥,且国事繁琐,并无多少闲暇过问。萍儿性格急躁,好大喜功,一定要多带他去体察民情,参与与南国修仙者的战斗,他的成长,就仰赖你了。”魔君对秦义说道。
秦义连忙磕头道:“陛下天恩浩荡,以此重托托付微臣,微臣万死莫辞!”那皇子哼了一声,
“至于这里这些胆敢反抗的暴民,如何处置,那是中央军团的小事。魔军一向军政分离,这些事务,你们要多与夜王、雾王等商议,不可冲动行事。我魔道热土,愿景漫漫。”
说完这些,魔君的身影渐渐黯淡、透明,然后消失不在。
月生此刻全身气血依然为魔君所慑,难受至极,甚至后面魔君说的东西他都未能听进去许多。直到魔君消失,那被称为“萍儿”打了月生一巴掌,这一掌虎虎生风,打得他半边脸都肿了起来。
“你这狗东西,为了你,我还平白无故被爹骂一顿。”那萍儿一边笑,一边恶狠狠地骂,他打了这一掌,发现月生虽然摇晃了一番,并非像过去他打下人一般滑稽地打转起来,更是生气,又要打。
月生看到魔君幻影大肆屠杀远云分社军民,看到这魔族皇子如此横蛮,不知道从哪里得到一股大力,他凝聚毕生道行于手指,猛地对那萍儿使出致命杀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