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可怜。
嫁汉嫁汉、穿衣吃饭,以为是个好的,结果稀巴烂。
身无分文,无过夜粮,没吃过一顿好,没得一句赞,十天半月一顿打,次次遍体鳞伤,流不完的泪、无处可诉的苦。
为了她们三个孩子,连死都不敢死。怕死了,爹转眼娶继室,她们被后娘虐待磋磨。
“好在娘要立起来了。”孙秀轻轻出声。
孙依附和一句,“是的,娘立起来了。”
“阿依,睡吧,明日早些去棺材铺那边问问有没有扎纸人的活。”
“好。”
扎纸人的活有钱人觉得晦气,对于饭都吃不起的穷人来说,却是生计来源。
此时此刻的孙益明正和人吃着小酒吹着牛。
被人恭维、奉承着的感觉很好。
“今日多谢孙兄请客。”
“孙兄大气。”
孙益明笑着,“诸位客气了。”
喝了酒,孙益明觉得有些尿急,起身歪歪扭扭去酒楼茅房小解。
孙益明好一会没回去,有人前来寻他。
“孙兄、孙兄。”
见他躺在茅房地上,好似睡过去。
“孙兄,孙兄你不讲究。”醉鬼揶揄打趣着。
孙益明也觉得汗颜,忙寻了个借口,“吴兄,刚刚有贼人袭击了我。”
却没人相信。
酒楼小厮也证明没有看见人。
还检查了孙益明身体,没有任何伤痕。
“孙兄,你一定是喝醉迷糊了。”
众口烁烁,孙益明自然也清楚没人袭击他。
他觉得丢脸。
不太想跟着朋友们继续待着,怕被揶揄挤兑。
他想着回家去,让韩氏好好伺候自己。
韩氏虽然带着晦气,但容貌、身段都不俗,最主要对他一心一意。
掏出从大哥那里要来的钱丢在桌子上,“小二,结账。”
小二见孙益明连钱都没找就要走,忙喊住他,“孙爷您稍等,还没找钱呢。”
孙益明脚步微顿,装大方道,“多的钱攒着,下次来喝。”
“好嘞,孙爷您慢走。”
尽管余下没几个钱,小二还是热情恭敬送孙益明出了酒馆。
孙益明跌跌撞撞、东倒西歪往家里走。
还哼着青楼妓馆学来的淫词艳曲,哼着哼着,他又悲伤的哭起来。
哭自己不得志,哭自己命苦倒霉,娶了韩氏这个丧门星,生不出儿子,害他考不上秀才。
至今而立之年还是个童生。
算命的说了,只要韩氏能给他生个儿子,他就能考上秀才、考上举人,考上贡生、金銮殿上拜见天子,从此官运亨通。
可韩氏她怀不上、怀不上……
抑郁不得的、恼恨、愤怒齐齐充斥心间,孙益明恨不得把人打死一了百了。
眼见家门越来越近,孙益明踉跄着上前,趴在木门上用力瞧着,“韩氏开门。”
几乎是孙益明敲响门的瞬间,三个孩子睡梦中惊坐起。
“大姐、二姐,爹回来了。”孙可直接吓哭。
孙秀、孙依立即起床朝主屋跑去。
韩巧已经沉静的站在门口。
“娘……”姐妹俩轻唤,声音忍不住的颤抖,那种惧怕从灵魂到身体,即便是黑夜里,韩巧都能感觉到她们牙齿打颤发出的声音。
“别怕。”韩巧安抚着两个孩子,“回屋去,不论听到什么声音都别出来。”
院门外,孙益明正破口大骂,“韩氏你个贱妇,不下蛋的老母鸡,老子迟早要休了你。不对,休了都便宜你了,老子要卖了你,卖去勾栏妓馆,你这个上不得台面的烂货。生几个赔钱货,我孙益明真是倒八辈子血霉,娶了你这个扫把星。”
“开门,给老子开门。”
“等老子进来,打断你们的狗腿。”
韩巧深深吸口气,这个不要脸的王八蛋,没用的蠢猪,今日倒要看看谁打断谁的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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