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这话,薛江蓠瞬间愣在原地。
一股不知名的情绪自心里油然而生。
尽管她已经做好了最坏的准备,但这事真正发生后,她还是一时没有缓过神来。
“你说什么?”
芳春紧皱着眉头,有些支吾:“外面传消息说,说相爷在诏狱中畏罪自尽,一头撞死在诏狱牢里。”
此刻,薛江蓠才后知后觉。
芳春的声音,仿佛从遥远的地方传过来,变得越发清晰。
她眸光微垂,突然间想起在诏狱里见到薛翰林时的场景。
他说这一切他已经预料到了,也未曾想过能从里面出去。
只要相府的其他人,能够安然无恙,不被牵连就是最好的。
“小姐?”
芳春不知道薛江蓠此时是什么心情,小心翼翼地试探着发问。
“相爷他……真的自尽了,那岂不是已经坐实了私吞黄金的罪名?小姐你会不会被牵连?”
她很是担心,但薛江蓠却是摇头,淡然道:“不会,不必担心。”
此时外面关于相府的事情也已经彻底传开,全晋城的人都知道相爷在诏狱畏罪自尽。
但出乎意料的是,当天皇上下了一道圣旨,念在相爷为朝廷鞠躬尽瘁十几年,将功补过,放相府一条生路。
但从此再无丞相府,整座府邸都要被抄家清空,搬离本宅。
据说圣旨下达的当天,薛老夫人当场昏死过去,一直未醒!
薛翰林一死,薛兆邻与薛知卿父子,打点前头又打点后头,忙的脚不沾地!
随着抄家之人搜出府邸所有的黄金以及其他值钱的东西,顿时整个相府变得空旷起来。
只要是有价值的,哪怕仅仅是一个瓷瓶,都被官兵带走。
府邸里哭的哭喊得喊,一片混乱。
那些丫鬟佣人人人自危,不知该如何是好。
而老夫人昏死过后,请来的郎中没能让她清醒,情急之下,薛知卿马上叫来管家。
他快速将自己腰间所挂的坠子,塞到管家手里:“拿着这个去请四小姐,就说祖母出事,一定要让她务必回府一趟!”
管家一刻也不敢耽搁,快速启程去找薛江蓠。
与此同时,恰好薛知白悄悄带着伪装好的薛兰芷回到晋城。
他们从达州远道而来,还不知道晋城已经变了天。
直到进城后,薛知白先带着薛兰芷在一家茶馆好好休息,想再伪装一下后两人再前往府邸后院。
可没想到这时从旁桌传来几个人的谈话。
“你们说,相爷真的畏罪自尽了吗?我还以为是个多清廉的官呢!没想到也是那么贪!”
“谁叫人家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人一旦坐上高位,就容易迷失自己。”
“呸!真是晦气,以前我还觉得咱们大晋的丞相是如何清廉,如何周正,如今一看!简直侮辱我!”
“皇上念在他多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份上,已经对相府网开一面,没有赶尽杀绝,他们薛氏理应烧高香才对。”
听到这些话,薛知白拿着茶杯的手猛然一抖,就连薛兰芷都难以置信地蓦然抬眼!
两人面面相觑,下一刻,薛知白忽然掀开屏风,直接发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