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只要他每每想到那一夜，他亲手给月儿灌下媚丹的画面，他内心仅存的不忍也都被恨取代了。

“咳咳咳，还有谁想上来！？”斗灵台上，宛如人间炼狱的火海在江心月掌心一点点收敛熄灭，她捂着胸口从地上站起，整张脸苍白到透明。

尽管大家都发现她是强弩之末了，却无人敢上台挑战。

“阿姐！”江澈看着摇摇欲坠，随时都能摔倒的阿姐，心疼到极点。

“澈儿，过来。”江心月强压下心口的腥甜，她知道自己这具身体马上就要倒了，但是她的事情还没做完，她不能倒。

“阿姐，你等着，我马上来。”江澈红着眼眶，一瘸一拐的奔向斗灵台；尽管他知道她不是他的阿姐，但这段时间的相处，他早已把她当成了亲姐姐。

他哪里看不出阿姐的身体已经快体力不支了。

江澈来到台上，江心月伏在他耳边交代“待会儿，你就带着所有人离开灵州大陆。传送湖在黑水岭的沼泽池中央。”

说着，她推开江澈，随手一挽，召唤出三只灵兽；一只啼魂兽，一只小雷龙，一只万年银月妖狼。

“嗷——”银月妖狼一出，嗷的一嗓子仰天长啸，正想幻化人形时，就被江心月一把按住脑袋“你跟他走，我随后会来找你们。”

“嗷嗷嗷？”一言为定？

大狼崽伸出一只爪子要和她拉钩。

江心月毫不犹豫伸出小拇指勾勾他的手指，算是给他承诺了。

大狼崽妖尾晃脑，又凶巴巴的嗷嗷几声，非常不满道“小月儿，你这次要是再骗我，我就把他们全当点心吃了！”

江心月顺了顺它脑袋的绒毛“知道了。”

随即，小雷龙仿佛也感受到了主人的气息正在急速衰弱，不舍的抱住她的大腿，仰着那张漆黑，鳞片斑驳，堪称丑陋的脸，奶声奶气道“娘亲，你是不是病了？你不要死啊，我不想和娘亲分开。”

江心月提起小雷龙，心中有些不忍“乖，我不会死的，接下来这段时间你们都跟着小白练习捕猎，等我回来时，希望你们一个个饿的跟白骨精似得。”

“哼，这怪谁？还不是怪你！你走了，我们高兴还来不及呢，才不会想你！”啼魂兽依旧傲娇的抱着小手手，毛茸茸，圆滚滚的身体飞到半空，非常不屑的别开脸，乌溜溜的眼珠里却蕴着雾气。

哼，笨女人，自己都要死了，还操心这么多。

她怕是忘了，她死了，它们这些灵兽也要死。

还有，它才不想跟着这条傻狗混！

“走！”

她狠心地将江澈往结界边上一推，江澈眼睛红红，看着一眼江家，都这种时候了，他也管不着什么藏拙了，少年白皙的手一挥，将江家尽数吸入空间卷轴。

紧接着，江心月打开阵法的一角。

当众人看到日月星辰阵法被缓缓打开，露出阵眼时，所有人都站了起来。

“那是……阵眼！”明长老起身，正要上前两步时，江心月掌心瞬间甩出一道火焰鞭子“想死的尽管上来！”

“齐院长，戏都看完了，还不走？”

江心月这一喊，齐岳山等人顿时明白了，起身抱拳，快步走出结界。

随后，白玉衡摇着折扇，大摇大摆走了出去。

宁若忱来到她身边，温柔含笑的看着她，眼角余光却意味深长的别着苏夜黎“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