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华西列夫斯基不说话,史达林的眉头拧成了一个疙瘩:“华西列夫斯基同志,您为什么不说话?请您告诉我,是谁擅自修改了第27集团军的作战计划,使部队陷入了拉锯战的泥沼之中?”
华西列夫斯基迟疑了一下,决定还是说出事情:“史达林同志,修改作战计划的是新任的集团军司令员特罗菲缅科中将,我仔细地看过他的计划,觉得这是将近卫第7集团军从困境中解救出来的最好办法,便同意了他所修改的计划。”
“这么说,如今第聂伯河右岸的战斗陷入胶着之中,你是要负主要责任的?”
“是的。”华西列夫斯基低着头,一脸羞愧地说:“我愿意承担一切责任。”
华西列夫斯基是史达林的爱将,怎么可能轻易处置他。史达林将烟斗里的烟灰,磕进了烟灰缸里,抬头望着华西列夫斯基问道:“如果此刻命令第27集团军按照原来的计划,继续向亚历山德里亚和基洛夫格勒进攻,能做到吗?”
“很遗憾,史达林同志,我想恐怕做不到。”华西列夫斯基说完这话后,不等史达林再问,便主动说道:“随着计划的调整,各参战部队所在的位置,也相应地发生了变化。就算他们没有被德国人缠住,要想赶往原来的作战区域,至少也需要一两天的时间。而登陆场南面的德军,经过短暂的慌乱之后,已经稳定了阵脚,正在重新构筑防御工事,使我军无法迅速地扩大战果。”
得知第聂伯河右岸的部队之所以不能扩大战果,很大程度上是因为特罗菲缅科的原因,史达林的心里不免对他产生了不满的情绪。但索科夫刚负伤,自己就撤掉一名新上任的集团军司令员,恐怕会对第27集团军的军心和士气,造成沉重的打击。
“小米沙什么时候能出院?”史达林出其不意地问道。
“我…我不知道。”华西列夫斯基慌乱地回答说:“我只知道他被送回了莫斯科,至于安顿在哪个医院,我还真的不知道。”
史达林走到桌边,拿起电话拨了一个号码后,对着话题说:“我是史达林,给我接乌斯季诺夫同志的办公室。”
电话很快就通了,电话另外一头的乌斯季诺夫毕恭毕敬地说:“您好,史达林同志,请问您有什么最新的指示?”
“乌斯季诺夫同志,”史达林慢条斯理地问道:“我记得小米沙的妻子,好像在你们那里工作?”
乌斯季诺夫正想问问谁是小米沙时,猛地想起雅科夫称呼索科夫时,就喜欢米沙米沙地叫,看来史达林嘴里说的小米沙,应该就是负伤住院的索科夫。
但为了稳妥起见,他还是试探地问:“史达林同志,您说的小米沙,是原来第27集团军司令员索科夫少将吧?”
“没错,就是他。”
确认了史达林嘴里说的小米沙,就是躺在卢比扬卡医院里的索科夫后,乌斯季诺夫继续说道:“索科夫将军的妻子阿西娅,是我们武器装备部的一名军医。”他知道史达林不会平白无故地打电话来问此事,便进一步说明道,“不过她如今不在这里。”
“那她去了哪里?”
乌斯季诺夫看了一眼站在对面的雅科夫,继续说道:“我考虑到索科夫将军可能需要亲人的照顾,便写了一封推荐信,暂时让她去医院里帮忙,直到索科夫将军出院为止。”
得知阿西娅去了卢比扬卡的军医院,史达林微微点了点头,继续问:“乌斯季诺夫同志,你知道小米沙的情况如何,大概多长时间能出院?”
“雅科夫刚从医院回来,他告诉我。”乌斯季诺夫这么说,是为了增加可信度:“他说说索科夫将军的伤势很重,虽说如今人已经清醒,伤势也正在恢复当中,但要想全部康复,至少需要半年或者更长的时间。”
“啊,需要那么长的时间。”史达林原以为索科夫的伤势只需要一两个月时间,那样等他伤愈后,还可以安排他重新回去指挥第27集团军。可如今要半年甚至更长的时间,再让他回去官复原职,显然是不显示的。他轻轻地哦了一声后,就挂断了电话。
等乌斯季诺夫放下传来盲音的话筒后,雅科夫好奇地问了一句:“人民委员同志,我父亲在电话里说了些什么?”
“他就问了索科夫将军的伤势,以及他的妻子是否在我们这里工作。”乌斯季诺夫一头雾水地说:“这些事情,他直接给医院打电话,没准能了解得更加全面一些,为什么会给我打电话呢?”
再说电话另外一头的史达林,放下电话后,轻轻地叹了口气,对华西列夫斯基说:“华西列夫斯基同志,小米沙最快都要在医院里待半年,看来让他在短时间重新回到第27集团军,显然是不现实的。”
华西列夫斯基听出了史达林的弦外之音,便微笑着对他说:“史达林同志,我明白您的意思。索科夫将军肯定无法在短时间内重返战场,因此只能有特罗菲缅科将军继续代理他的职务。假如您觉得特罗菲缅科将军的能力不行,那完全可以等有了合适的人选后,再换掉他也不迟。”
“那好吧。”对华西列夫斯基的提议,史达林还是听得进去的,他点着头说:“那就让他暂时指挥第27集团军,等有了合适的人选,就立即换掉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