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有,但是陈飞扬被杀前的一周他们就跟团出去旅游了,一直到案发后第三天他们回家,全程有团员和导游的不在场证明。”唐贺也有些无奈,“不在场证据特别扎实。”
这倒是,而且虽然陈飞扬父母听起来对儿子的猝死很冷漠,却不意味着一定就跟儿子被杀有关。
“头,这是陈飞扬的房间。”唐贺之前来过几次,对陈家布局还比较熟悉。
房间窗户关的紧紧的,窗帘也几乎全拉起来了,房间里黑乎乎的,需要开灯才能看清,床铺上的被褥枕头都不见了,应该被家里人收走了,靠墙而立的衣柜门开着,里头挂了几件衣服。
贝凌吸了吸鼻子:“好重的霉味儿。”客厅和其他房间都挺整洁,陈飞扬的房间却是一股浓重的霉味,应该是多日不开门开窗透气的缘故,贝凌伸手在桌子上摸了一下,桌面留下一道很明显的痕迹。
灰尘也很重。
“陈飞扬去世后好像没有打扫过。”唐贺把窗帘拉开,窗户也推起来,让太阳最后一点光芒得以洒进来,驱走房间的霉味,“我们之前过来的时候房间也是这样的,除了床上的被子枕头不见,其他都没变,不过那时候没这么脏。”
贝凌一下子不知道该怎么想了,感慨于陈飞扬父母的“看开”,还是别的,以前的职业生涯里,也遇到过子女忽然死亡的事件,父母伤心欲绝一夜白头的都有,贝凌当时跟他们说:“希望你们重新开始新的生活。”
一句轻松的安慰话,显得无足轻重,每个人都知道重新开始新生活有多难,这单纯是贝凌对他们的一种祝福而已。
现在看陈家情况,陈飞扬的父母大概真的开始重新生活了,贝凌却觉得有点古怪,他忍不住自嘲,大概是自己心理太阴暗了吧。
“所有相关证物都带回去检验过了,没有发现什么。”
贝凌点头,该检查过的同事们必定都做到位了,陈氏夫妻也不在家,问话都找不到人,他弯腰,双眼扫过书架上两排书,嗯,基本都是武侠和科幻恐怖,差不多是陈飞扬这个年纪的小孩爱看的。
扫着扫着,贝凌的眼睛顿住了,他伸手从书架里抽出一本东西,唐贺凑过去看:“dna相关研究?”
一本很薄很薄的书,夹在动辄上千万字的厚厚书籍里很不起眼,贝凌翻了几下,都是专业论文很难看懂:“小唐,我们到隔壁跟大嫂聊聊。”
“哦。”唐贺挠头,他们先前仔细检查过陈飞扬的所有物,书架也翻过,为什么没发现这本?
贝凌掏出一个证物袋,将书装进去递给小唐:“带回去吧。”
隔壁大嫂到门口拿钥匙,贝凌道谢后问道:“大嫂,恕我不礼貌,儿子去世没多久,他爸妈这么快就出去玩,临走前有没有说过什么?是不是去散心的?”
大嫂嘟囔着:“这我哪知道啊,人家的家事我不懂得。”
“也是哦。”贝凌笑了一下,在大嫂要关门前忽然说了句,“陈飞扬是他父母的亲生儿子吗?”
大嫂面部一僵,关门的手停在半空,话也说不出来。
唐贺睁大眼睛,不明白贝凌从哪得出这个结论的只是因为夫妻俩出门旅游以及不收拾儿子房间,貌似不是很有说服力啊。
贝凌的眼睛盯着大嫂看了一会,笑了起来:“对不起,我胡说的,大嫂,打扰您了,谢谢。”
在大嫂犹疑不安的目视下,贝凌带着唐贺下楼,边低声吩咐:“警局保留的证物里头有没有陈飞扬的头发?”
唐贺:“有,带毛囊,可以提取dna。”
“很好。”看唐贺已经明白了自己的意思,贝凌笑了笑,摊开手掌,“这是我走之前在他家洗手间地砖上捡到的头发,看长度应该是他父亲的。”
难怪离开之前贝凌说要上厕所,跑里面待了好一会:“明白!”
回去路上,唐贺忍不住问贝凌:“头,我不明白,就算从那本书和他父母的态度知道陈飞扬可能不是亲生儿子,跟这个案子有关系吗?他父母有非常明确的不在场证据。”
贝凌把手机掏出来扔给唐贺:“点开看短信。”
唐贺丈二和尚,依言点开短信标志,里头只有一条短信,发送人显示为“苏沐”,发送时间在二十几分钟前,貌似就是他们刚到陈家那会儿,内容为:凌队,意外收获,徐顺好像不是他父母亲生的,是从一家孤儿院领养回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