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次见到路祈盛，男人憔悴了很多。

是r0U眼可以清楚察觉到的变化。

虽然依旧是温文儒雅的翩翩公子，可往常明亮有神的双目却在下眼皮一轮浅青sEY影的衬托下变得黯淡无光，背脊也不再挺直如松柏拔地，反而微微佝偻着，像有什么沉重的东西压在他的肩膀上似的。

不过颓丧的男人别有一番魅力。

尤其是在下着滂沱大雨的冬日午后，见他穿着平整的藏青sE毛呢大衣，系着驼sE围巾，静静地立在屋檐下等你的时候。

周遭街景彷佛被虚化了般。

如果没有遇上穆戎，起于恻隐之心，薛薛或许会因为这一眼而心动也说不定。

可惜这世界上从来没有如果，只有结果。

“不好意思。”薛薛收起伞。“我来晚了。”

在见到她那一刻，路祈盛的表情产生了隐约的变化。

像雨后初晴的天空，也像惊蛰过后的土地。

拨云见日，展现蓬B0生机。

薛薛能感觉到那一丝微妙的不同。

她没有做出特别的反应，只是在路祈盛把手伸过来时微微侧身避开，再假装若无其事地将伞放进伞架。

“我们进去吧？”

她笑了笑。

脸上扬起的弧度温和却充满距离感。

路祈盛一怔，很快意识到薛薛的举动意味着什么。

静默半晌后，男人泰然自若地将手cHa回大衣口袋里。

“嗯。”

依旧是那间茶室。

算算，他们一起来第三次了。

时间不同，节气不同，分明连一年都还没过完，整个心境却已经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路祈盛如此，薛薛亦然。

她不愿浪费时间。

在路祈盛要亲自泡一壶茶时，薛薛按住了他的手。

停下动作，男人抬眼。

有那么瞬间，薛薛以为自己看到了穆戎。

明珠蒙尘。

灰蒙蒙的眸子，像极了窗外的天空。

昏暗、Y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