羽翎朝着心中指引的方向前进,只有他。
当时他就预想过有没有可能存在这样的自己,那表达出来的“孤寡”,起码还有倾诉的对象,但是现在,他甚至都厌倦了自言自语,最后一个爱他的人,他从前的自己,已经死在了不可追忆的昨天,眼下的自己是割裂得,没有主体。
我为什么又要回来,承担这些已经落灰的责任呢?
不舍,还是感慨?
或许吧,我其实对你的过去念念不忘,哪怕是你死了,我也要找到这些遗物,缓缓收纳,但有时候还不如让它们尘封好了,这些腐朽的物品甚至不能承受我们的碰触,它们已经太过于年老,只活在我们的想象和猜测当中。
惯性。
死亡并不是结束,羽翎被过去推举到一个必须飞翔的高度,可他没有能力在这样的环境中生存,之前的他死在半空中,现在接力的自己同样无法摆脱这种下坠的惯性,甚至,比那更加残酷,因为他根本就没有接触过飞翔。
承受束缚,接受王冠。
冰冷的墓园里,一座高大的雕塑开始喘息,它缓慢的睁开自己的眼睛,它疑惑,自己似乎沉睡很久,久到记忆中的那个小乌龟已经在惶恐中窒息而死,而自己,是从冰山中爬出来的,是一位失去了自己的所有根据,打算活出全新面貌的失忆者。
真矛盾。
该怎么形容自己呢?
那巨大的乌龟这是沉默得呼吸着,感受着自己与自己的联结,它好奇的探索,对生命、机会、未来的渴望,野心在滋张,源源不断的时间被它所吞噬,它迅速变得苍老,种族的集体记忆还有基因深处的表达全都汹涌而出,将它改造成全新的模样。
“你不好奇你是谁吗?”
“我更需要保持冷静,去探索自己的生命,先生,我还没有到给自己下结论的时候。”
“你体内的时空很庞大,你会成为杰出的领袖。请放心,我们都会辅佐你,直到您登上王座,重新告诉这个腐朽的世界,有关于我们的传奇。”
“我们……”
巨大的乌龟睁着眼睛,它看着身边的墓园,这里很荒凉,许多物种都在沉睡,它们的心脏缓慢的跳动着,似乎,回到了刚出生的时候。
它看了很久很久,看呆了。
“我,没有心跳吗。”
“您的心脏跟您的爱,都在很远很远的地方。但我们更加欣赏现在的您,沉稳、睿智,或许,失去这些情感,对于您而言,是一件好事。”
“我在这儿,算是流浪吗。”
“您在的地方,就是我们的家,而我们所在的地方,就是您的故乡。”
“是吗……”
霉龟很累。
巨大的树木,枯黄粗壮的藤条,暗绿色的叶,古老的长廊,女王身着白色的裙摆,台阶上是两排身着红衣的守卫军官。
“你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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