处于城市的半山腰,平缓的山丘上,没有树木遮挡,空旷又明亮,一块块白sE墓碑整齐排列着,风吹过每个安静躺在这里的灵魂,随着草叶飘荡
几个身穿黑衣的人出现在画面,在一片白光中却不显突兀,墓地里黑白的固定搭配,犹如钢琴键般和谐
蒋天生几人走到两块墓碑前,两边各放上一束白花,碑上没有照片,只有两人的名字还有终生时间
叶凡和蒋天宜,是不存在于叶之瑜记忆中的父母
她看着两块墓碑,能感受到那源于血Ye的联系,却感受不到一丝情感的温度
亲切,却陌生
叶之瑜小时候跟着骆驼的一段时间里,他从未带过她来这,不知是因为太忙了,还是其他原因,在她被托付给蒋天生后,才每年这个时间带她来,仿佛已成了习惯
她不怪骆驼,因为这样的场合,对小时候的她只会造成迷茫,尽管她现在已经长大,尽管已经从许多人口中听到父母的故事,但她依旧陌生
叶之瑜视线浏览过一整片墓地,她感觉人的一生无论多么与众不同,最后结局都一样,化作尘土,尘封在一块块墓碑里,留在人的回忆中,可她唯独缺失父母那份回忆
“你阿公走前交代,要照顾好你妈妈,你妈妈系佢一生中最大嘅遗憾,当我揾到呢个从未谋面嘅细妹,悲剧已经发生,我以为又要抱住遗憾过一世个阵,你出现了。”
蒋天生回想起第一次见到叶之瑜,稚nEnG可Ai的脸庞,眉眼间和他们蒋家人有几分相似,更别说和妹妹蒋天宜的样子简直就像一个饼印出来的,当nV孩主动握住他的手,他很高兴,对于逝去的父亲还有关系渐渐疏离的弟弟,这个素未谋面的侄nV让他更加感受到亲情的存在,这对于纵横商场和黑社会的他来说,异常珍贵
叶之瑜看着蒋天生的背影,骆驼与她年龄差过大,对骆驼更多是长辈的关系,而蒋天生,是他让她第一次感受到父亲的感觉,以至于在往后的一段日子里,她都依赖他,甚至变了质
后来,出国留学,这种感觉转移到了另外一个人身上,从前她以为这是Ai,清醒过后发现并不是,她Ai的是他们满足了她对父亲的幻想,填补她内心的空缺
见她一直盯着蒋天生,旁边的陈耀轻轻地抓住她的手腕,镇定的面容看不出情绪
叶之瑜回过神来,cH0U回手,对陈耀笑了一下,“冇事。”
蒋天生转过身,墨镜下的眼睛看向叶之瑜
“你大个nV了,好多事都唔使我理,但我希望,你始终记得有我在背后,凡事都冇必要一个人撑住。”
“嗯。”叶之瑜点点头
这时陈耀接了个电话,不一会他捂住电话凑近蒋天生耳边,低声说了两句
蒋天生的表情严肃起来,抻手看了一眼手表,随后抬头
“阿瑜,我公司有啲事要返去处理下,使唔使送你返屋企先?”
叶之瑜摇了摇头,“我想留多阵,一阵骆爸佢都会来,我等埋佢再走。”
“咁好了,我走先,有事打电话俾我。”
蒋天生领着手下离开,剩下叶之瑜一人留在原地
她再次看向两块墓碑,没有照片,靠着从前在骆驼那看过的相册,脑海里浮现模糊的样貌,母亲和她很像,尤其是眼睛,而父亲第一眼看上去一身正气,完全不像是个混社会的古惑仔
手指抚上平滑的碑面,上面是被yAn光照S后的滚烫
叶之瑜愣了一下,好像发现了什么
对b旁边的墓碑,这两块显得有些新了,明明碑上时间是同一年,旁边的都已经有些发灰发h
叶之瑜疑惑的时候另一边传来了声音
“宜家出来行,打生打Si为乜先,都系为钱,宜家呢个时代,系讲钱噶时代,你两个啊,桩都未打稳,就学人同蒋先生玩,有咩事啊咪害Si我。”
骆驼带着乌鸦笑面虎还有家强走来,期间骆驼一直训斥着乌鸦和笑面虎
“人地有钱,佢掟二百万出来叫班靓一年到头刮你杀你,唔打Si都饿Si你啦。”
“乌鸦,阿大又袋钱入你个袋了。”笑面虎对乌鸦说
而乌鸦不耐烦地脱下墨镜,看向四周,却对上了不远处的一双眼眸,愣了一下
她今天穿了一件黑sE连衣裙,微卷的长发散落被风吹乱,没有过多的装饰b平时更加淡雅,就那样静静地站在那,与背景融为一T,拼凑成一幅画
乌鸦感觉刚刚烦躁的心软了下来,一阵风从她的方向吹来,迎面感受,仿佛还带来了她身上残留的花香
骆驼见乌鸦停住不走了,疑惑回头,望向他看的方向,发现是自己的宝贝nV儿,看着两人的眼神,他好像发现了什么端倪,抬高手拍了一下乌鸦的肩膀
“衰仔,望咩啊?”
乌鸦回过神,“冇嘢啊,行走啦,之瑜等紧。”,然后扶着骆驼的手继续往前走
骆驼挣脱这疑似献殷勤的动作,“之瑜系你叫噶咩?”
乌鸦也不恼,笑着敷衍过去,“叫乜都一样啦。”
骆驼还想说他两句的时候,被叶之瑜打断
“骆爸。”
骆驼刚才看不顺眼的表情立刻变得和蔼,轻声回应,“阿瑜,等咗好耐?”
“冇啊,uncle刚走,你就来咗。”
“蒋生甘快就走?”
“uncle有啲事赶住返去处理。”
“我仲想同蒋生讲声对唔住添,呢两条友,背住我Ga0Ga0震Ga0小动作。”
叶之瑜撇了乌鸦一眼,他有些无辜地耸了耸肩
“uncle唔会太在意噶。”
“大家都想和和气气,我迟啲打个电话俾蒋生问候声。”
对话过后,骆驼从乌鸦手里接过花束,还拿出了一些贡品,摆到两个墓碑中间
“阿凡,阿宜,我带之瑜来睇你地。”
骆驼点燃三炷香cHa到泥地上,烟柱缓缓上升,再消散,空气中弥漫着香火的味道
“我一个男人老狗大男人带大一个细路nV,好多野唔知要点教,最多嘅就系保护好佢,之瑜不愧系你两个嘅nV,由细到大都冇让我C过心,又叻nV,留学翻来,开酒吧做老板。”
骆驼对着墓碑又说了些往事,叶之瑜认真地听着,直到骆驼停下,才发觉过了许久,地上的三炷香已燃了半截
“你地放心,只要我骆驼在生一日,都唔会被佢出事。”
叶之瑜默默上前挽住骆驼的手,有些沧桑的手掌搭在她的手背上,一下一下地拍
“走了。”
五人走出墓场,骆驼拉着叶之瑜在门口停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