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奋力向旁边挪去,然后被蜂拥而上的众人掼在地上。
江别雪的脸彻底被乌黑的泥水淹没。
他是个哑巴,他说不了话,他只想把明昔给他的东西拿回来。
失了助听器的耳洞只有无穷的空茫,他什么也听不见,翻来覆去的挣扎让他全身都糊上了泥水。
江别雪的唇张张合合,嘴角用力到了不自然地痉挛起来,却只能发出些短促的嗬嗬怪音。
「我的东西。」
「我的东西掉了。」
「那是明昔送我的让我拿回来。」
「我不能丢。」
“这哑巴,在这嘀咕什么呢?”有人听见他腔调怪异的嗯唔声,疑惑问道。
“不知道,发神经吧,就抓他一个人,费这么大劲,真是的!回吧回吧。”
小小的助听器,在人群纷乱里,被踏地四分五裂,成了破碎不堪的垃圾。
江别雪被拖拽着上了警车,他竭力扭着头透过车窗看过去,喉咙g涸得仿佛要连心肺也烧穿。
残破的助听器零件躺在数不清的雨滴垂落砸出的涟漪中,稍远一点,就再看不见了。
他怎么什么都留不住呢?
舌尖先是苦,然后是漫上来的腥锈味,江别雪止不住地咳嗽起来,唇间飞溅出浓稠的血迹。
这个夏天,怎么有这么多的雨。
下不完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