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师祖的身影越来越远,黎灵鸢连忙清理掉身上的血,也不管一身的伤,踉跄地追上了他。
她用同心契强召师祖过来为她做主,只是想让云其和受到应有的惩戒,却没想过师祖会直接杀他。
云其和在宗门是资历较深的前辈,还被委任看守缘玉阁,宗门中有许多人与云其和交好,这一Si牵扯众多。
何况天律向来怜悯生灵,不事杀戮,仁心施行。杀人造恶业,修士都以此为忌讳,师祖竟是毫不在乎。
黎灵鸢踩着脚下零碎落叶,盯着师祖的背影,盘算着如何趁他不备时偷偷进入他的灵府,看看他成日都在想些什么。
“不怕因果报应,也不怕飞升时的雷劫将你劈Si。”黎灵鸢小声说道。
师祖停下脚步,转过身看她:“那你想让我如何?”
黎灵鸢兀自抱怨几句,没期望会得到回应,听他问话,惊讶道,“问我做什么?照你从前罚弟子那般就是了。”
创立宗门的祖宗倒要问她该怎么惩罚犯错的弟子,戒律司不正是他设立的吗?触犯戒律司的戒规量刑也是他定下的,云其和残害同门,照理应当在戒律司领脊鞭三百后逐出内门,这人却直接将云其和砍了,实在不可理喻。不过他是祖宗,想做什么无人敢管,黎灵鸢心中悄悄撇嘴。
一时间二人都沉默下来,气氛僵滞片刻,有阵冷风吹过,黎灵鸢拢紧衣袍,低低咳了几声。
师祖开口道:“我几时罚了弟子?”
黎灵鸢见他神sE凝重,竟是真的感到困惑,直言道:“师兄师姐见你如同见了恶鬼,江湖上也说你残暴可怖,有许多叫人生不如Si的手段,你倒来问我几时罚了弟子,岂不可笑。”
这话使他受到些冲击,呆呆地站在原地,似乎在回想自己做了什么,如何罚了弟子,那神情和他威重的气势格外不符,竟有几分可Ai。
黎灵鸢觉得有机可乘,便悄悄靠近他,捏住了他的衣角,可还没等她再进一步,突然间就被打飞出去,从空中摔落在地。还好昨日下过雨,山林泥土Sh软,她摔得不是太重,否则她这条命就要交待在这里。
这一击使她的伤势雪上加霜,黎灵鸢吐出口血,边咳边骂道:“不过是碰到了你的衣袖,至于下这么重的手,咳咳、咳咳。”
“我不喜他人触碰,方才并无意”
师祖说话时,不知是不是她的错觉,那语气中似乎有些歉疚,可惜她的伤太重,只听得断续几句就昏了过去。
再睁眼时,她已回到了自己洞府,躺在柔软的榻上,尹筝站在她面前,端着碗汤药。
“我怎么在这?”黎灵鸢问。
尹筝将药碗递给黎灵鸢,“姐姐将我送走后,我又带着天狗寻了回去,见姐姐倒在地上,就将姐姐带回来了,快些喝药。”
“周围没有其他人?”黎灵鸢继续问。
尹筝摇头:“没有,那里除了姐姐,就只有云师兄的尸T,姐姐快喝药,我去医修那里求的方子,对恢复伤势有益。”
黎灵鸢接过药,坐在榻上捧着碗小口啜饮着,心中思绪纷杂。
尹筝见她顺从地喝药,便站在原地抱着臂安静等着,等了一会儿后又在屋中来回踱步,最终实在忍耐不住,看见黎灵鸢的药也喝光了,一口气将心里的话都说了出来,“姐姐,你可知我有多担心你?找到那里时见你倒在地上,气息微弱,我吓得心跳都停了,好在姐姐X命无虞,不然我一辈子都不得安宁,最初我去救姐姐时,为何要将我送走?既然姐姐有能力将我送走,怎地不自行脱身?那云师兄又缘何要伤害姐姐?姐姐怎样得罪了他?难道之前姐姐落泪是他害得?是姐姐杀了他?”
面对这接连不断的问题,黎灵鸢也不知从何说起,只好摆手示意,“你快坐下,别在晃来晃去的,我头都晕了。”
尹筝坐下后也不安稳,不停地絮叨着,“若姐姐杀了人,须得去找佛修帮忙,那云其和的Si魂要是不肯入轮回,来报复姐姐,恐怕生出事端,姐姐伤重,我可以代姐姐去找佛修,正好新晋弟子中,我有个相识的,他在学堂的老师便是”
黎灵鸢打断她的话,解释道:“云其和不是我杀的,并且他的Si魂也一并被斩了,不会来寻仇。”
“斩Si魂?”尹筝瞠目结舌,继续问:“是师祖杀的?”
毕竟普天下能斩Si魂的只有那人手中的重剑。
黎灵鸢点头表示肯定,尹筝奇怪道:“师祖既救了姐姐,怎地将伤重的姐姐留在那里?”
“他向来如此,不必在意。”黎灵鸢故作平静地回着,心中却十分酸涩,手指捏着碗底,将那瓷碗捏出道裂痕。
师祖与姐姐的感情纠葛尹筝Ga0不明白,可黎姐姐不愿说,她也不多问,“姐姐伤重,我不在此打扰姐姐休息了,这只小灵鸟交与姐姐,若有事可让它传信给我。”
尹筝走后,黎灵鸢用手指0着小灵鸟的羽毛,灵鸟转头用尖喙轻啄她的手,黎灵鸢用指尖敲了下灵鸟的头,将它托起来放到了一旁,并从乾坤袋中拿出些鸟食来喂。
灵鸟在一旁吃食,黎灵鸢心中郁郁难平,不顾伤势未愈,强行运转灵力聚集到同心契上,找到师祖的位置后,将自己传送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