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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来没人胆敢威胁朕!”皇帝甩着鞭子怒道,泄愤那般不断地挥舞着手里的鞭子,一下一下打在顾弦之身上,“混账东西!”
寂静肃然的地牢充斥着一股濒临死亡的气息,慕容祁看着皇帝失控地抽打顾弦之,顾弦之伤得极重,彼时已经死气沉沉奄奄一息地挂在铁链上,嘴角不断有浓稠的血液溢出,重重滴落在地。
皇帝再一次挥动鞭子,顾弦之不受重负猛地喷出一口血水,染上了慕容祁身上的服饰,鞋面上宛若梅花盛开那般,星星点点分外夺目血腥味充斥着慕容祁的观感,清澈的眸子蓦然一沉:“皇上,再打下去,他就不行了。”
皇帝这才堪堪站稳,但身上的怒意却未曾消退下去,但却收了手道:“今日,是你自找的!”
鞭子被重重掷在地上。
慕容祁看着皇帝,那张脸怒意未曾消退,透过那愤怒的表皮却能看见底下的无奈与心酸,除却了皇帝的身份,眼前的人,不过也是个血肉之躯,是个为人父母的可怜人罢了!
皇帝察觉慕容祁在看他,抬眸,目光徒然一凌,沉声道:“你怕吗?”
慕容祁收回目光:“怕!”
“你若是怕,就不会这般冷静!”
“臣只是习惯了静默,并不代表臣不害怕!”
“你怕什么?”
“怕皇上,怕天威,更怕自己惹恼了皇上!”
皇帝终于勾起一抹笑意,转身走出地牢,大声吩咐道:“让御医过来,把他弄醒,朕不许他死!”
狱卒跪地领命而去,慕容祁也跟在皇帝身后阔步离开。
铁门闭合的瞬间,慕容祁转身看了一眼,里面的人一动不动感觉不到一点声息。
像是心有灵犀那般,缓缓抬起了头,对着他露出一个满意的笑容。
慕容祁心头一窒,仿佛有什么在心里悄然冒了出来,不受控制地疯狂滋长着。
哐当——!
铁门紧紧闭上,慕容祁收回目光,阔步离开。
养心殿。
皇帝高坐椅上,遣退了所有人,徒留慕容祁一人在内:“你觉得,顾弦之说的话可不可信?”
慕容祁微微俯首:“臣不知。”
“好一个臣不知,就可以推卸所有责任。”
“若非要一个答案,那臣觉得,顾弦之的话并不可信。”
“为何?”
慕容祁斟酌几下道:“倘若他说的是真的,那么皇太子此时就在皇上身边,所谓血浓于水,一直长久呆在身侧之人,怎会半点感受都没,既然皇上从未怀疑过这件事,那便证实,顾弦之只是为了气恼皇上才故意这么说。”
“此言在理。”皇帝神色凝重,手指轻轻敲打着扶手,“可朕最近却觉得,皇太子一直在朕的身边,只是朕从来不知。”
“所以方才皇上大怒打他,是因为顾弦之把皇上心中所想说中了!皇上,恼羞成怒险些将他打死!”慕容祁直言不讳道。
皇帝一怔,未怒反笑:“你这个时候,跟姜玖玥那丫头倒是挺像,啥都敢说。”
慕容祁兀自一笑而过:“但皇上对她的宽容,远要比对臣的宽容要大得多。”
“呵,怎么,这也要跟自己的媳妇计较?”
“臣不敢!”
“朕看你是什么都敢,只有想不想而已!”
慕容祁不语,低着头,看起来乖巧沉稳,皇帝也没有真的怪罪,叹息一声道:“顾弦之应该跟你说了不少事情吧?”
慕容祁目光无惧,不卑不亢:“臣愚昧,恳请皇上明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