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众所周知,三国年间懂箭的人可为多之又多,死于冷箭、暗箭之下的名士良将更是数之不清,可要论起来,真正属于绝顶的箭术高手,也只有吕布、黄忠、赵云、太史慈等寥寥几人。
可如今,一个高手就是这么的出现在了董卓面前,无怪乎董卓满脸凝重了。
“他是谁?”董卓心头疑惑,可对黄忠而言,却如同面对着一个绝世大敌。城头上,黄忠早已收起了满脸的怒容,神色平静,腰背挺直,浑身的气势如同乍然窜起的山岳,不断攀升,双眼炯炯的望着远方,目光中,一抹战意冲天而起。
与黄忠的战意冲天不同,城外的这人就如同一汪湖水,深邃、平静。
“多谢壮士救命之恩,敢问壮士高姓大名,好容曹某他日相报。”两人之间相隔数百步之遥,此时却好似直面相对一样,对视,对峙,就在气氛逐渐凝滞的时候,被抢回来的曹操突然挣扎着上前,对着这人拱手拜道。
“大人客气了,云愧不敢当。”这人身子连忙让开,不去承受曹操的礼敬,只是在这一动的瞬间,先前那凝重的气氛登时消散,再看时,一身的气息已然内敛,而他自己,也不知在何时,早已回归到原来的位置上去了。
“汉升,这个人很强。”城头上,两人之间的那种微妙的对抗消失后,董卓神情很是沉重的说道。
“没错,很强。”董卓的话,黄忠没有质疑,因为他的心中也是这么想的:“主公,这人的箭技,乃忠生平仅见,主公以后在战场上遇到了他,切记要小心。”黄忠的神情,比董卓还要沉重,脸庞上,几乎是在瞬间,就被忧虑所占据。
战场之上,原本就什么意外都有可能发生,而一个箭术高手,若是准备一心搞暗杀,那绝对是防不胜防,更何况,他根本不可能时刻守在董卓身边,这样的威胁,绝对是致命的:“刚才我那两箭,因为是自城头上射出的,所以箭速较之其他会更快一些,而且我可以确定一点,箭矢如果要射中曹操,最多也只会花费三息的时间,可是对方却是在我出手之后才出手的,也就是说,对方只是在很短的时间里,就已经看清,并张弓搭箭救下曹操,这个人的实力,很强。”又一次的,黄忠强调了对手很强。
城下的对话,董卓自然没有听见,此时他早已被黄忠的话吸引住了心神,不过城下曹操的一番动作他倒是看的一清二楚,登时就明白了曹操的心思,不过这个时候,董卓倒是有些佩服他了,刚刚经历了生死瞬间竟然在刚一返回,第一个想到的竟是借着搭救之事去拉拢人心,这种韧性,起码他董卓就做不到。
“如此看来,这人还真成了一个威胁了?”歪着头,董卓心中颇有些不是滋味,这样一来他心有顾忌,就不能再如同之前那样去上战场了。
“主公,这个距离有些远了,箭枝已经伤不了人,末将欲与此人邀战,借着地利,或可将他留在城下。”黄忠低着的头,忽然间抬了起来,看着董卓咬牙道,很明显刚才的他,是在计算得失。
“这叫个什么事儿啊。”这一刻,董卓只觉得脸上臊的慌,就在不久之前,他用言语刺激黄忠,让他偷放冷箭,而现在,却成为了黄忠主动请战,再加上城头城楼上高高挂着的免战牌,这种感觉,要多别扭就有多别扭。
“主公。”半晌,见董卓没有动静,黄忠愕然抬起头再次道。
“好,准了,不过要一切小心。”咬了咬牙,董卓沉声答应下来,再次抬眼看了下高高挂着的免战牌,度了一层金的牌子,在阳光的照射下,此时正散发着熠熠的光芒,而这落在董卓眼中,一时间竟觉得刺眼异常。
他终究,算不得一个真正的恶棍。
“吼。”得到董卓许可,黄忠顿时冲着城下狂啸一声,见将众人的目光吸引过来后朗声道:“那汉子,敢一战否?”
“敢一战否?”黄忠的话,瞬间席卷了整个战场,董卓这边顿时欢声鼓舞,这两日,他们见多了黄忠大发神威的模样,反观城下诸侯处,就显得清冷的可怜了。
“别去,那黄忠占着地利,此必然是他故意如此。”曹操见他意动,忙出声阻止道。
“董贼就是奸诈,如此明显的无耻行径,他竟然甘之如饴,如今就连他手下爪牙,竟然也这样卑鄙,果然是蛇鼠一窝……”哆嗦着身子,也不知道是在害怕还是怎么,乔瑁口中突然大肆数落起董卓的不是。众人之中,对董卓最为痛恨的,就要属他了,自诩为袁家门生,却眼睁睁看着袁绍在他面前吐血昏迷,这无疑是在乔瑁脸上狠狠地扇了一巴掌。
“武者可败、可亡,却不可避而不战,诸位大人好意云心领了,只是此战,不得不战。”这个一直以云自称的汉子,其实年龄看起来才不过二十模样,也许是起于微末,此时明显的一身士卒装扮,却如何也遮不住那一身勃勃的英气,即便是面对着一众诸侯,也丝毫不见胆怯,话一说完,就见他双腿一夹马腹,驱马奔向城下。
“好汉子。”曹操大赞一声,望着这人的眸子中不由露出一丝渴望。
“哼,不知死活。”这次开口的,却是袁术,他本就是高傲的人,在他看来,已他们这些人的身份,哪一个不是赫赫有名的,此时竟然劝说被拒,他对这人的印象,不由的狂降到冰点,一声冷哼,顿时将另外几人心中的不满也激了起来。
“果然是蛮夷之人,我等好意劝解,他竟然置之不顾,如此不通礼数,死了活该。”无论是袁绍还是袁术,总归是都姓袁,乔瑁虽然更中意袁绍,对袁术,他却同样不去得罪,袁术话一说完,他就开口响应道。
其他几人,也纷纷出言表示自己的愤怒,这人的行为,分明是毫不将他们放在眼中,此时声讨起来,倒真是声势宏大,可怜这人此时正肃然仰头望向城头,对发生在身后的事情,一无所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