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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王宫,羋心此时驻足在地图前,仅仅一个半月,羋心整个人憔悴了许多,而且,他的脸上泛起了淡淡的胡茬,
自从宋义北上之后,军需补给日渐加重,十万大军日须之物,何止千万,更何况,夏去秋來,河北之地渐渐进入寒冷之时,如果粮食和棉袄之物不能及时不给,前线楚军一定会苦不堪言,甚至有可能造成兵变,
羋心开始后悔,他不该盲目听从宋义的缓兵之计,驻足观望秦赵之争,可秦赵两国也不是傻//子,他们不会放任安阳的楚军不管,而去自顾自的厮杀,此时,章邯就是窥透楚军补给不及,长途跋涉而不奋力进击的漏洞,延缓进攻巨鹿的节奏,使得楚军渐渐出现了疲乏,
这种疲乏持续下去,将会对楚军产生致命的打击,
一清早,羋心便把上柱国陈婴找來了,此时陈婴就坐在软席上一言不发,只拿着茶杯静静的品茶,谁也不知道,他此时在想着什么,
终于,长久的沉静,羋心最先开口说道:“陈爱卿,寡人始终觉得,当初誓师北上,屯军安阳就是一个错误,”
“大王何以见得,”陈婴也终于开口,他放下手中茶杯,起身來到羋心身旁,他的目光也落在了地图上用红色毛笔标注的红圈内,这里,是巨鹿,
如果宋义当初直击巨鹿,援助赵国,趁着士气正盛,秦军无备,尚可一搏,可如今,屯军安阳近一个半月,寸功未进,粮草补给渐渐不支,寒冬不久将会到來,楚军人人思归,此时若是一战,恐怕败多胜少,但这种想法,陈婴只能在心中想想,他不能指责羋心当初的决定是错的,
羋心心中忧虑之极,他见陈婴反问自己,不由叹道:“巨鹿之战,若能在寒冬來临之前结束,我军尚可一搏,可一旦这场战争拖到大雪封山,进步能行,退不能归,十万大军耗在赵地,寡人心中着实担忧啊……”
羋心的担忧,也是陈婴的担忧,此时陈婴也为之一叹:“大王远见,的确如此,”
说完,陈婴再次看了看地图,又道:“可臣担心的,不仅仅是这些,一旦大雪來临,我们的过冬之物不能送到军前,恐怕我们的损失会更严重,大王,此事迫在眉睫啊,”
说着,陈婴从怀中拿出一张羊皮,上面密密麻麻写着许多字,陈婴把羊皮双手奉上,又道:“大王,楚国表面上很强大,但江东之地,仍然掌握在项家手中,江北衡山郡,也在项庄的控制下,不听朝廷号令,而我们所能掌控的,仅仅是泗水,东海,砀郡和陈郡的部分土地,粮食,税收入不敷出,何况要补给前线十万套过冬衣物,更是难上加难,如果巨鹿之战再无结果,是战是退,还请大王早做决断,否则,大雪封道,这支队伍就撤不回來了,”
陈婴说的唉声叹气,羋心听得胆战心寒,这件事的确迫在眉睫,如果项羽是这支军队的主将,羋心相信,完不用自己担心,项家自身就能准备六成的过冬之物,可偏偏项羽太强势,他已严重威胁自己的王位,羋心无论如何,不能让项羽统领这支部队,这也使得,羋心渐渐失去了项家的支持,
就在羋心忧虑之极,心中难以取决的时候,一名内侍疾步走入,他很快來到羋心身旁,拱手道:“大王,安阳有紧急军务送來了,”
“什么,”羋心一惊,他的心跳开始加速,是巨鹿之战正式打响了吗,如果是这样,自己的担忧完可以忽略了,他开始有些着急,着急看看,宋义给自己带來了什么样的消息,想到此,羋心令道:“快,让他进來,”
内侍唱诺离去了,不久,桓楚一身铠甲,快步走入,快到羋心身前,桓楚拱手道:“项羽麾下偏将,桓楚,见过大王,”
听到项羽的名字,羋心心中隐隐感到不妙,他此时已看到了桓楚双手递來的竹简,略显迟疑,羋心还是拿起了竹简,还沒等看,桓楚已朗声说道:“宋义暗结齐使,出卖楚国,想要将军队统统转走齐国,被我家将军识破,已诛杀,特献上宋义之子,宋襄首级,向大王复命,”
听到宋义已死,羋心双手开始颤抖,他勉强看完项羽送來的军报,这时,羋心瞟了一眼桓楚怀中的木盒,这……应该就是宋襄的首级,
安阳忽然兵变,项羽已雷霆手段夺取了军权,这让羋心无论如何也无法接受,他很想大骂一阵,然后下旨,诛杀项羽,但羋心很清楚,项羽已经掌控了十万楚军,自己此时已成了孤家寡人,能够调动之兵,寥寥无几,想到此,羋心看向了一旁的陈婴,陈婴此时也无奈摇头,沉思片刻,陈婴叹道:“大王,项羽诛杀叛贼有功,当赏,”
这是在暗示羋心,要隐忍,暂时不要和项羽闹翻,羋心会意的点点头,他强忍心中的伤感,嘶哑着嗓子道:“传寡人旨意,擢令项羽为上将军,统领安阳十万大军,即刻北上,救援巨鹿,”
桓楚要的,就是羋心的这道旨意,有了这道旨意,项羽就能名正言顺,北上抗秦了,而羋心此时,也是被逼无奈,楚军驻扎安阳,军需补给供应不足,已经不能再耗下去了,恰巧项羽夺权,掌控了十万大军,羋心唯一的出路,只有顺着项羽,让他北上抗秦,若项羽胜,可大戳秦军,若项羽败,自己在徐图项羽,
就在羋心沉思之时,桓楚再次拱手道:“请大王即刻拟旨,授予印信,我好返回安阳,复命项羽将军,”
被桓楚催促,羋心略显不悦,但他最终,还是忍住了心中即将爆发的怒意,回头看向陈婴,令道:“陈爱卿,你替寡人拟旨吧,寡人有些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