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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听天地一阵颤动,整座雾孤山随之一震。
二人走在河边,有几块碎石滚落下来。
细雨淅淅沥沥地下了起来。
他们深一脚浅一脚地踩过泥泞的坡,路陡得很,有些难走。
“嗯?走不动了吗?”
李鹤飖站在风中转身扶了她一把,雨水打湿了玄色长衣,勾勒出劲瘦的腰身。
“还好。”
她弯下腰,有些吃力地缓了口气。
六合迷障中,她耗尽了部的元炁和体力,又险些丧命,现下已是强弓之弩了。
“忍着点。”
他无奈地摇了摇头,从峭壁处寻了一根藤条,在她身上比划了一下,随后用力的绑在她和自己的腰上。
后半段山路,黎芊音虚弱得像张纸,几乎是被他连拉带扯拖上去的。
整整走了一天一夜,恍惚之中看见,天边再一次泛起了鱼肚白。
已有两日没有吃东西了。
她脸色惨白,忽然间天旋地转,脚一软,倚着一棵树就倒了下去。
“小妖女,”他摸了摸她滚烫的额头,往她口中送了一颗药,“你别睡,我去给你采些果子来,你一定要等我,千万别自己跑了。”
也不管她听没听到,李鹤飖为她拢了拢先前为她披上的外衣,随后闪身入了林中。
“哎?那好像有个女人?”
“怎么一个人倒在这里,难不成是死了?”
迷糊间,有脚步声窸窸窣窣地过来,“没死,你瞧,还有呼吸呢。”
“嘻这汉人女子长得是真水嫩啊,这模样怕不是个官家小姐,不如拐回去睡一夜也好。”
她艰难地睁开眼,六七个猎户装扮的粗鄙汉子围在她身边,还有个领头的,甚至大着胆子凑过来捏了捏她雪白的手。
“咳滚开。”
黎芊音翻开手,“啪”得一声打在对方的脸上。
不痛不痒,男人倒抽了一口气,却是更兴奋了。
“这小丫头性子倒是烈得狠,来来来,哥几个把她抬回去,今晚加餐!”
“乌卓老哥,你这离了家胆子竟变得这么大了,嫂子要是知道你来洛阳玩得这么花,怕是要把房顶都给掀了!”
众人听了哄然大笑。
这个叫乌卓的男人似乎是落了面子,有些羞臊,气得直接从身后的包裹里取出一根手腕粗的麻绳,三下五除二地就将无力抵抗的黎芊音捆起来,扛着扔到了马背上。
他拽着黎芊音散落的黑发,强迫她抬起头。
随后拍了拍她的脸,神态猥琐地笑道,“不用慌,等回去哥哥好好治治你的病。”
“小妖女!”
雨停了,回来的路比去时更好走。
不足一个时辰,李鹤飖怀里揣着一兜果子和一些疗伤的草药,赶了回去。
然而,他远远的望去空无一人的林中,心里猛地一沉,隐约有一些不好的预感。
那原先她倒在那的树根边的草中,乱糟糟的,像是有很多人踩过的样子。
而那靠着的树皮的位置,还残留着些许血迹。
“小妖女?”
这十字门的人尚且还在暗处,他不敢太过声张,只得一边迈开步子朝着更远的方向疾奔,一边压着嗓子低声喊她。
“该不会被十字门的人发现抓去了吧”
他心下焦急,忽然想起前日夜里吃下的那只追踪蛊。
蛊虫与种蛊之人心意相通,你若愿意吃下这追踪蛊,日后你我便能互相探寻对方的位置,岂不是更方便。
他阖上双眼,尽可能地平静心绪,无声地默念她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