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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玩尸危险,姑娘还是回去好好玩蛊才是。”
他半蹲着,低头打量着被放倒在地的黎芊音,拿起骨笛在手心里敲了敲。
“你想干什么?”
她刚要聚炁冲破铁链,只听见那人又吹了一声诡异的笛音,眼一黑,晕了过去。
“到了。”
不知过了多久,她从轿辇中醒来,只觉得身后有人轻轻一推,一个趔趄跌进一道巨大的石门里。
双手依旧被捆着,那人牵着铁链的另一头跟着走进来,见她不动,便紧了紧链子,催促道:“快走。”
黎芊音刚想发作,便被眼前的景色惊呆了。
依山傍水房数间,无事闲游村市栈。
“这山野之内,竟有如此世外桃源。”
黑衣男子神色复杂地看了她一眼,不明所以地笑笑,口中又唱着那不知名的小调:
“不是神仙,胜似神仙”
“八爷,今日赶尸,怎还带了美人回来啊。”
有犁地的男子停下手中的活调笑道。
“去去去,忙你的去,小心小爷我叫那些死人来揍你。”
他一抬下巴,佯装凶狠。
“赶尸人,你叫什么?”
一路上,所有人都在向他打招呼,他也不嫌累一般,话密得很,一直没闲下来过。
“小爷名叫范无咎,可别又忘了。”
他指间骨笛随手一转,敲在她脑袋上。
“最近这人可真是多——阿婆,帮我取碗汤过来给这姑娘喝。”
属实是莫名其妙,倒像是曾经同这位八爷认识似的。
“来,”他从一位老太太手中接过一碗热汤,解开她手上的铁链,将碗递过去。
“我不喝。”
“这可是好东西!这阿婆的孟婆汤八泪为引,去其苦涩,留其甘芳,好喝得很,你快点喝。”
说罢,便不容分说地往她嘴边送。
“我瞧你年纪不大,倒是个诓人的惯犯,我忙得很,先告辞了。”
随后便拿了桌上的剑迈开步子朝木屋外走去。
“黎芊音!”他将碗丢在桌子上,溅出来几滴,“若不是昭南将军生前托付,你以为我想天天守在那破林子里等你啊。”
“父亲?”
见她那副一无所知的模样,范无咎将骨笛倒了倒,取出一张羊皮纸。
“昭南将军早就料定你要去北境,托我在这里等你,”他展开那张羊皮纸,丢给她,“你还以为自己是前世的魔主芊音?这几招花架式也不过吓唬吓唬他们那些普通人罢了。”
他认得自己,原来也是故人。
赶尸牵魂,虽从未打过交道,但她依稀有些印象,此人竟是诡界无常神。
黎芊音接过那张羊皮纸,思量半天,突然仿佛想起了什么似的。
她阖眼,意念一动,从神识中取出那卷无字卷轴。
这是她退婚之后从那嫁妆箱子里取出的,原以为是父母的遗物,却不料竟然是师父留下的!
难怪,难怪他们有着一模一样的面孔!
是慈父,更是前世恩师!
敲门都不应,倚仗听江声。
原来一切从师父叫她去集市晚些归来时,他都算到了。
即便是转生后也要为她铺这么多的路!
卷轴展开,将那羊皮纸置于上方,金光浮现,二者直接融为一体。
而那原本白纸一片的卷轴上,竟缓缓染上笔迹,呈现出一小块地图来。